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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回完手下人的話,傅榮帶著一身早春寒氣鑽進轎廂,他看了一眼似乎依舊昏著的傅徵,從袖中摸出一枚丹藥,塞進了他的口中。
&esp;&esp;這丹藥極苦,入口便化,傅徵一個沒留神,掩著嘴嗆咳了起來。
&esp;&esp;“召元?”傅榮見他醒了,立刻欣喜地叫道。
&esp;&esp;傅徵側過頭,支起身,伏在馬車中的小榻上乾嘔了起來。
&esp;&esp;傅榮忙替他順氣捋背:“這是軟筋散,別怪我,我只能這麼做。”
&esp;&esp;傅徵就著傅榮的手喝了兩口水,壓下胸口泛起的苦氣:“什麼時辰了?”
&esp;&esp;“酉時了。”傅榮回答,“你睡了快一天。”
&esp;&esp;“一天?”傅徵太陽穴突突直跳,“一天能從天奎走到蘇勒峽?”
&esp;&esp;傅榮一怔,旋即又笑了笑:“父親,你什麼時候醒的?不過沒關係,你現在一時半刻,也動彈不了。”
&esp;&esp;傅徵戒備地看著他:“你去哨城做什麼?”
&esp;&esp;傅榮見傅徵已經知曉,便也不再瞞著了,他答道:“我要帶你去見敦王,他現在就在哨城。”
&esp;&esp;“敦王?”傅徵隱隱意識到應該是出了什麼大事,他急聲問道,“敦王怎會在哨城?”
&esp;&esp;傅榮有些憐愛地抬手摸了摸傅徵臉邊的碎髮,說道:“方才我確實騙了你,你並非只睡了一天,而是四天。這四天中,北塞發生了很多事,但唯獨沒人發現,獨居在天奎的傅將軍失蹤了。”
&esp;&esp;“你說什麼?”傅徵心口一涼。
&esp;&esp;四天前,畢月烏以總塞烽火信為號,傳令部眾,堂而皇之地扯旗造反。
&esp;&esp;訊息層層落下,三年間,無數聽令畢月烏行事的大小將士一夜之間揭開了身上披著的那層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奪下了足足七座要塞的控制權。
&esp;&esp;就在傅榮帶著傅徵離開的那一晚,天奎騎督趙文武向二十四府和二十八要塞發信,終於徹徹底底道破了支撐了畢月烏這麼久的一個驚天大秘密:
&esp;&esp;當今皇帝謝懸,並非謝氏血脈,他是當年長康道廢妃與侍衛私通生下的野種。
&esp;&esp;這便是畢月烏的兩大秘事之二,皇室隱辛。
&esp;&esp;瞬間,過去彌散在北塞的種種流言蜚語都有了根據。
&esp;&esp;他們所忠於的皇帝,是一個來路不明的野種!
&esp;&esp;原本屬於畢月烏的,不屬於畢月烏的,紛紛搖旗吶喊,一時間邊塞烽火信接連成片,北塞叛亂的急報一路快馬加鞭,送到了謝懸的桌案上。
&esp;&esp;隨著那則秘聞一起的,是敦王的行蹤。
&esp;&esp;作為野種的兒子,敦王被畢月烏“扣下”,光明正大地成了叛軍的“人質”。
&esp;&esp;而身在四象營中的孟寰,萬萬沒有想到,他大發慈悲地忍讓竟成了傅榮更進一步的手段。
&esp;&esp;傅榮沒有簡簡單單地救下被劫走的敦王,他瘋了似的,將原本罩在四象營上的遮羞布扯去,露出了這支大軍分崩離析的末途。
&esp;&esp;坐在中軍帳內,祁禛之甚至能聽到身邊的竊竊私語聲。
&esp;&esp;有人馬後炮道,當初就不該千里疾馳回京擁戴三皇子向王。
&esp;&esp;又有人譏諷道,不擁戴向王擁戴誰?他那大小便失禁的叔父還是當時不到五歲的小皇子?
&esp;&esp;眾人說起傅徵帶兵回京支援謝懸一事,紛紛扼腕,稱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esp;&esp;祁禛之聽了許久,忽然開口道:“八年前,先皇順帝的賢德太子還活著,為何那時無人想起他?”
&esp;&esp;一聽這話,中軍帳內的將軍、參謀們頓時面面相覷,少頃,有一人答道:“賢德太子空有賢德之名,當初他代先帝犒軍時,曾任由刺客混入手下人中,密謀行刺傅將軍。”
&esp;&esp;祁禛之一愣,這事他倒是聞所未聞,因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