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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嘭!馬車突然一剎,打斷了祁禛之即將說出口的話。
&esp;&esp;“二哥,將軍!”被甩進了雪地裡的白銀頂著腦門上的大包和半身雪泥爬上車,掀開了裡間的轎簾,“前面大雪壓塌了商戶的窩棚,出桐香坊的路被堵住了,馬車可能過不去。”
&esp;&esp;祁禛之一手護著差點栽下坐榻的傅徵,一手撐著轎簾:“要等多久?”
&esp;&esp;白銀怯怯地答:“可能得一、兩個時辰呢。”
&esp;&esp;這條路直通宮門,而因下雪,大道溼滑泥濘,以致前面窩棚橫擋,後面馬車擁堵。除了下車步行,別無他法。
&esp;&esp;傅徵撥開了祁禛之的手,順理成章道:“那就走過去好了。”
&esp;&esp;祁禛之一把拽住了他:“地上都是半化的雪泥,如何走過去?”
&esp;&esp;傅徵只覺得奇怪:“雪泥怎麼不能走了?”
&esp;&esp;“打溼了衣服會著涼的。”祁禛之氣道。
&esp;&esp;傅徵皺眉:“可若在此等上一、兩個時辰,天都要黑了,還如何進宮?到時候宮門落鎖,難道你我要在裡面住上一宿嗎?”
&esp;&esp;說著話,他甩開了祁禛之的手,越過白銀,直接下車踩在了半是泥半是冰和雪的路面上。
&esp;&esp;祁禛之抓起手爐,把擋在門前的白銀撥開,快步追上了傅徵。
&esp;&esp;“拿著。”他把手爐塞到了傅徵的懷裡。
&esp;&esp;傅徵一怔,可還沒等他捧穩手爐,整個身子就忽地被人凌空抱了起來,他嚇了一跳,慌慌張張地摟住了祁禛之的肩膀。
&esp;&esp;祁二郎人高馬大,一雙能提槍上戰場的臂膀穩穩當當地抱著傅徵——比那白銀趕得馬車還要牢靠。
&esp;&esp;傅徵靠在他懷裡,小聲說:“我能自己走。”
&esp;&esp;祁禛之沉著臉,一言不發。
&esp;&esp;傅徵嘆了口氣,說道:“祁二公子,我知你不願我入宮去見陛下,但等來日我回了天奎,還能見誰呢?況且,之前我在京梁時,陛下常常圍在我身邊寬慰我,他是個好孩子……”
&esp;&esp;“當年謝寒衣也是好孩子。”祁禛之接了句莫名其妙的話。
&esp;&esp;傅徵卻難得心領神會,他笑了一下,說:“寒衣是我和謝青極教出來的,長歪了怪我們倆,但陛下可不是我和謝青極教出來的。”
&esp;&esp;“小孩子而已,將來如何誰知道?”祁禛之冷冷道,“等日後他長大了,哪天見你不順心,沒準連你祖宗十八代都要給揚成灰。”
&esp;&esp;傅徵輕輕地拍了一把祁禛之的肩膀:“可不能背後這樣非議陛下。”
&esp;&esp;祁禛之心裡覺得好笑,畢竟傅徵這背後不知罵過謝青極多少次的人居然也有臉面來教育自己,但此時祁二郎還是諾諾連聲:“是是是,師父教訓得是。”
&esp;&esp;傅徵立刻回道:“我不是你師父。”
&esp;&esp;祁禛之耍起賴來:“我說你是你就是,以後我只喊你師父,不叫你傅召元傅將軍傅大司馬了。”
&esp;&esp;說完,他一彎腰,把傅徵放在了宮門前的石獅子座上,轉身把腰牌丟給了守城的禁衛:“去,讓內侍抬頂轎子來。”
&esp;&esp;傅徵本想說自己走著進去就好,可話到嘴邊,他又知趣地嚥了回去——祁禛之正在繃著臉瞪他。
&esp;&esp;傅徵無奈地說:“之前在天奎時,你脾氣比現在好太多了,怎麼這才半年不見,就成了個炮仗呢?”
&esp;&esp;祁禛之嘴角動了動,沒說話。
&esp;&esp;傅徵又說:“脾氣太差是管不了兵,治不了軍的,你看孟伯宇,也是個炮仗,手下人誰信服他?”
&esp;&esp;祁禛之不悅:“你拿孟伯宇和我比?”
&esp;&esp;傅徵見這人看樣子又要生氣,立刻噤了聲。
&esp;&esp;祁禛之趕緊道:“孟伯宇就是個自作聰明的蠢貨,難道在師父你眼中,我和孟伯宇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