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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你們不愧是我帶出來的,”華光搖著頭笑了,“有魄力。”
&esp;&esp;蒲煬往旁邊吐了口血沫子,聽見這話冷冷一笑,像是聽見什麼笑話一樣:
&esp;&esp;“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你算什麼東西。”
&esp;&esp;他說罷拿出鎖鏈,手輕輕一揚,銀色水光在空中劃出一道漂亮的弧線:
&esp;&esp;“少自以為是了。”
&esp;&esp;他說著也往旁邊的金色佛像微微一睨:
&esp;&esp;“怎麼,是怕沒有時間了嗎?”
&esp;&esp;眼見著那尊金佛頂上的日光一點點兒垂下去,華光像是終於無法忍受一樣,每一下都帶著致死的力道,待蒲煬和泰寧狼狽躲過以後,華光大喊一聲:
&esp;&esp;“四娘!”
&esp;&esp;他和木葒青兩人飛快地行至祭臺中央,待最後的成祭之禮,那時所有陰官的命格和凡人的骨骼都會變成通往成佛之路的階梯。
&esp;&esp;終於,佛光的顏色在眾人注目之中緩緩變成深色,一點一點,紅色顯露,最後的金光消失殆盡,紅光乍現之時,一陣巨大的狂風呼嘯而過,祭臺猛烈地抖動起來,那些空中飄蕩的星光點點光亮逐漸加強——
&esp;&esp;“啊——”
&esp;&esp;華光怒號一聲。
&esp;&esp;霎時,沙石翻飛,河海倒流,時間彷彿回到八百年前的長忻亭,只是這次,得益於鬼佛,他終於是成功了。
&esp;&esp;華光抑制不住地狂笑起來,模樣扭曲,甚至癲狂,他靜靜合上眼,感受到源源不斷的力量從四面八方被吸食進自己的體內,一切嘈雜無比,是萬物的哀鳴,華光從未覺得這些聲音如此悅耳。
&esp;&esp;所以他錯過了,在那些幾乎分不清來源的雜音之中,蒲煬自半空襲來,沉著聲音說了一句:
&esp;&esp;“就是現在。”
&esp;&esp;噗呲——
&esp;&esp;華光的狂笑戛然而止。
&esp;&esp;他低頭,看見了橫插在自己心口的尖銳,是骨頭,是心骨。
&esp;&esp;華光難以置信地抬頭,看見了這把利刃的主人,近在咫尺的木葒青。
&esp;&esp;木葒青目光平靜地同他對視。
&esp;&esp;“……四娘?!”
&esp;&esp;華光幾乎覺得荒謬,他狠狠地眨了幾下眼睛,懷疑是自己看錯了,又或者眼前這個四娘是誰假扮的,總之不可能是跟在自己身邊最久也最忠誠的木葒青。
&esp;&esp;許久,風聲漸漸熄了,但雨仍舊下著,瓢潑大雨像一場未盡的祈禱,洗刷著荒蕪草原的無數亡魂。
&esp;&esp;這場祭禮沒有完成,被一截薄薄的心骨打斷,葬送了華光數以千年的嘔心瀝血。
&esp;&esp;他想起自己很久以前對木葒青說:
&esp;&esp;“作陰官的,軀體不甚重要,心骨缺了才是大忌。”
&esp;&esp;木葒青當時問他:
&esp;&esp;“師父,這心骨有何用?”
&esp;&esp;華光朝她細細噓了一聲:
&esp;&esp;“這東西可是一個陰官最重要的東西,如果不是想要一個人的命,是萬萬不用搭上自己的。”
&esp;&esp;原來……
&esp;&esp;木葒青竟是想要他的命啊。
&esp;&esp;成佛之禮被打斷,蒲煬和泰寧終於長長撥出一口氣,走到祭臺之上,看著陷在自己的意識裡不肯面對現實的華光:
&esp;&esp;“怎麼會是你呢,怎麼會?”
&esp;&esp;“怎麼不會是我呢?”木葒青臉上慘白,但神色淡淡,彷彿終於脫下那個假面,看著他,“你當初不是這麼跟我說的。”
&esp;&esp;言盡虛假乖張之詞,將木葒青騙得團團轉,窮盡此刻,還在奢望忠誠,木葒青從來沒見過這樣可笑的事情。
&esp;&esp;蒲煬蹲下身來,在雨中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