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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蒲煬看向他:“那……”
&esp;&esp;燕北聲給了他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漫不經心地看向那頭狂躁不安的凶煞:“隔山打牛,借力打力,聽過沒?”
&esp;&esp;他俯到蒲煬耳邊小聲說了幾個字。
&esp;&esp;蒲煬沒廢話,點了點頭:“你上。”
&esp;&esp;燕北聲頂著煞物的目光,靜靜地往它身前放了對模樣憨厚的蠱蟲,和主人的氣質大相徑庭,他眼睛雖然對著煞物,可話卻是對那對小傢伙說的:“反正都醒了,起來做做康復運動。”
&esp;&esp;等到蠱蟲順著面板鑽進體內,煞物才明白這人口中的“康復運動”是個什麼東西。
&esp;&esp;百爪撓心,生不如死。
&esp;&esp;它明明在水中,卻如同一尾擱淺上岸的魚,面板被蒸騰發熱發燙,可內裡卻如刺骨寒冰,在體內肆無忌憚地流竄,水火交融,讓它不得生不得死,卻又生不如死。
&esp;&esp;整片湖水被這煞物攪弄得一塌糊塗,沙石爍粒和巖塊如同被水下龍捲風裹挾,形成一股颶風,掃蕩在每個角落,兩側的石壁不住地顫抖著落下砂礫,上千靈識哀歌哭泣,能活生生吵破人的耳膜。
&esp;&esp;可湖底的那個紅衣烏髮、俊美過分的人還是毫無動靜,目光靜靜盯著那頭煞物,聲音不大地問了句:“怎麼樣,舒服嗎?”
&esp;&esp;回應他的是更加瘋狂的躁亂。
&esp;&esp;“這點程度都受不了,你被關在這兒這麼久,又是怎麼過下去的?”燕北聲聲音平靜,待他似老友,聊天般的語氣,“十年如一日,閒暇者墮落,思危者靜安。”
&esp;&esp;“有人來到這裡,把你的孩子殺了一次又一次,嘈雜的聲音日日加大,可你只能眼睜睜看著,什麼也做不了,像個廢物一樣,這種程度你又是怎麼忍受的?”
&esp;&esp;燕北聲看著這頭凶煞在暴怒的邊緣,眼眶通紅地盯著自己,好像能滴出血來。
&esp;&esp;可他置若罔聞,反而饒有興致地靠近了凶煞一些:“你被壓在了這裡多久?三百年,還是四百年?他是怎麼告訴你的,幫他做完這些,他會給你任何你想要的?”
&esp;&esp;“醒醒吧,傻子,他現在就看著你受苦受難,根本沒打算來幫你,至始至終,矇在鼓裡的只有你自己。”
&esp;&esp;燕北聲的話音在暴亂嘈雜中落入它耳邊,明明輕得要命,卻如同細針一樣紮在它心上,清晰可聞:“傻子,恨嗎?想看看,他到底是誰嗎?”
&esp;&esp;想啊,怎麼不想,煞物被周身的痛楚燒紅了眼,眼前的人偏生不自知地一把火一把火往上加,烈火焚身,終於,煞物控制不住地長嗥一聲,自湖底奔向長空,兩側巖壁霎時爆裂開來。
&esp;&esp;湖底平石巨動,那些緊緊禁錮著煞物的磐石被猛地炸開,竟生生在甬道開出一道巨大的裂口,湖水成漩渦狀急速轉動,水位升高又降低,像是發了瘋。
&esp;&esp;那些數不清的靈識在同一時刻終於得到解放,熙熙攘攘的黑影如同蜂湧,裹挾著哭喊接二連三地往上躍出,風聲與轟鳴聲齊發,蒲煬在一片混亂中看見燕北聲對他點了下頭。
&esp;&esp;煞物為山,靈識為牛,借凶煞之力,解放上千靈識,這是他們提前說好的。
&esp;&esp;而蒲煬要做的,就是在這些靈識掙脫束縛出籠的剎那,將他們牽制後帶回青山。
&esp;&esp;一條長可延伸數百米的銀索在岩石坍塌的瞬間繞過整整一條甬道,蒲煬闔眼,腦海中浮光略顯,訣語出心,那些哀怨的、叫聲淒厲的黑影於火光中逐漸平靜,翻騰的湖水覆底,在空中掀起橫至百米的屏障。
&esp;&esp;水與火的交融在此刻達到徹底。
&esp;&esp;哭聲、喊聲逐漸被包裹,來自靈識以外的喃喃低語如巍峨高山之白雪,汩汩作流,炸裂的甬道慢慢恢復平靜。
&esp;&esp;蒲煬沒有這樣的記憶,可他手上的動作卻是理所當然的熟捻,彷彿出自本能。
&esp;&esp;長空鶴聲一道,閃爍著藍色光芒的星光兀自增亮,北斗以外的星宿移至崖上奔向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