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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恩人您怎麼稱呼?”婦人滿臉是淚,在生死關走了一遭,如今還死死護住懷裡的孩子,“要不是您……我們可怎麼辦哪?”
&esp;&esp;“對啊,”男子抬手抹了下眼眶,“我本以為要同那妖怪決一死戰,鬥個魚死網破,所幸遇著了您,才撿下我這妻兒三人的性命。”
&esp;&esp;“鄙人姓燕,”燕北聲信步走向三人,在桌邊坐下,隨手拿起茶壺倒了杯茶水,手頓了頓,然後開口,“起來說說吧,到底是什麼情況?”
&esp;&esp;夫婦二人又是道謝許久,才起身,坐下,向燕北聲一一講述來由。
&esp;&esp;“這妖物原本是盯著村頭林家,可那日我從別處回來,在村頭遇見了兩個陌生人,”男子細細思索著,“那二人皆著布衫,面相十分凶煞,像是在商討什麼,我直覺不對,便躲在草垛之後聽了一番,燕公子,您猜我聽到了什麼?”
&esp;&esp;“那二人竟是在密謀如何將林家的財物偷出!”
&esp;&esp;燕北聲手指託著太陽穴,輕輕應了一聲。
&esp;&esp;這男子又說他一時不察,被那兩人發現了蹤跡,之後尾隨自己到屋,不知施了什麼法,從那日以後,自己的孩子便夜夜啼哭,渾身發熱。
&esp;&esp;他們自然聽說接著定會有惡鬼索命,是以日日擔驚受怕,每日夜裡手裡都拿著鐮刀以防萬一,自出了這事,夫婦二人沒有一日睡了個好覺,如今總算是了結了心願。
&esp;&esp;二人又是一陣哀語,燕北聲靜靜看著他們,突然開口問道:“村口的林家,便是之前喪兒失妻那一戶?”
&esp;&esp;男子稱“是”。
&esp;&esp;“那就奇怪了,”燕北聲掀起眼皮悠悠看了男子一眼,“這林家不是遠近聞名的孤家寡人,常年住著一名鰥夫嗎,哪兒來的妻兒?”
&esp;&esp;他說得不快,一句話說完,那正在拭淚的兩人瞬間變了臉色。
&esp;&esp;燕北聲置若罔聞,閉了閉眼,中指散漫地叩打在桌上,壓低音量道:“還有,你懷中的嬰孩早就沒了呼吸,你沒發現?”
&esp;&esp;婦人來不及掩飾,下意識地往自己懷中看了一眼,只見那一直安靜沉默的小兒不知何時已唇色烏青,雙目禁閉,渾身冰冷。
&esp;&esp;確實如燕北聲所言,沒了呼吸。
&esp;&esp;桌上的紅燭明明滅滅,燕北聲垂下目光,看著那兩人的影子在燭光之下逐漸拉長,變成成一個極其扭曲的黑影,然後兩道黑影逐漸靠近融合,在完全重疊的瞬間,燕北聲抬手摔了桌上的茶杯。
&esp;&esp;正好砸在兩道影子重合的位置。
&esp;&esp;“方才便想說了,如果你們當真如所說那般整夜膽戰心驚,又何來閒情逸致燒水泡茶?”
&esp;&esp;“這壺裡的茶水,可還燙人得緊。”
&esp;&esp;瓷片碎裂,緊緊附於地面,那兩道黑影像是受了什麼阻礙,一面想結合,一面礙於中間的烈焰,偏生差最後一點,無論怎樣也無法成為一體。
&esp;&esp;燕北聲這才抬頭,看著那“兩人”的手變成了通體黝黑的翅膀,下身不知何時,也生出高而鋒利的腳爪。
&esp;&esp;引人注目的是,這腳爪與長翅,皆只有一半。
&esp;&esp;它們中間好似被一道堅硬的屏障硬生生從中間切開,斷裂成了詭異而滑稽的兩部分。
&esp;&esp;一半有冠,一半尾長。
&esp;&esp;緊接著,煞物感受到一陣暖流從腳璞傳上,途徑之處皆像百蟻啃食,奇癢無比,血液同那流動的岩漿交融混合,叫它們渾身是又發燙又發癢,彷彿在滾燙的油鍋中滾了一遭,又被放到冰天雪地,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esp;&esp;兩隻煞物面色猙獰,可幻境之主一旦被控制發現,那將是成倍反饋,毫無還手之力,只能由來人隨意擺弄。
&esp;&esp;“我學藝不精,解幻境向來靠強拆,”燕北聲看著精疲力竭的煞物,慢聲道,“今日用這個法子對付你們,是想了解些情況,希望你們從實招來,不得虛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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