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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他聽見了嘈雜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火車鳴笛聲起,月臺上烏泱泱的人群高興地朝這邊揮著手,有的哭著,有的笑著,將列車上的人接下來。
&esp;&esp;那裡的每一個人,都穿著老衣。
&esp;&esp;“七月十五,人有些多。”
&esp;&esp;“這是人去世後的
&esp;&esp;有不願離開的人扯著蒲煬下襬,跪坐著求他救救自己,蒲煬低頭看著那雙眼,莫名想到在墓園那天,泰寧是不是也是在這條輪迴路上撿到了這個模樣的自己。
&esp;&esp;下一秒眼睛被蒙上,燕南掌心溫熱地貼合著他的眼皮,領著他往前走,平淡得近乎冷漠:“這是他們的輪迴路,必須他們自己走。”
&esp;&esp;而那廉價得輕飄飄的衣衫恍若沾染了半米風聲,裂帛飄向虛空,一絲阻力也不再有。
&esp;&esp;夜早就深了,可福康小區大樓裡還亮著幾盞零星的燈,蒲煬熄了手上的燈,轉頭看燕南:“哪一戶是黃城?”
&esp;&esp;“a棟405,亮著光的那戶,”燕南隔著昏暗的路燈直直看向那扇泛著明黃的窗戶,意味深長道,“聽說黃主任四十年來獨身一人,想不到大晚上的,夜生活還挺豐富。”
&esp;&esp;他們是從窗戶進去的,索性都沒有腿了,也沒什麼必要走尋常路。
&esp;&esp;室內的裝修非常簡單,堪堪在樣板間的基礎上多了幾套傢俱,可電視都生了灰,冰箱連電都沒通,有過的生活痕跡很少,少到很難讓人想象他是在這裡常住。
&esp;&esp;而這個屋子的主人並不在客廳。
&esp;&esp;兩人靈活地穿過木門,看見了背對書桌,正點了燭揖禮的黃城。
&esp;&esp;而本應該是書架的地方,現在正擺著一個半大的雕塑,形似佛像,可它既沒有佛珠,也沒有袈裟,更像是雨林地區穿著枝葉的原住民,頭頂一張尖角金冠。
&esp;&esp;最令蒲煬熟悉的是那座人像手上拿著的權杖,竟和那天在李妍家找到的一張話本內頁圖如出一轍。
&esp;&esp;書上說,這根權杖,象徵著薩滿始祖至高無上的權威,得它者,得整個部落。
&esp;&esp;雖然兩人都覺得很扯淡,但這並不妨礙有人把它當寶一樣供起來,貌似對此深信不疑。
&esp;&esp;“今天是中元節,本來已經找到了快遞,可她居然跑到了那裡,真是膽大包天!”背對著兩人的黃城絮絮叨叨地說著什麼,像是在週會中彙報總結一樣,但顯然感情色彩更濃郁,中途一度痛罵他口中的所謂“快遞”。
&esp;&esp;蒲煬飄過去停在書桌旁,翻開書頁掃了兩秒,不知看到什麼,視線瞬間凝住,燕南順著他的目光往書頁一瞧,果然,扉頁上那個“生命科學”中的命和科的兩豎,直直拉長下滑並理了個瀟灑的豎鉤。
&esp;&esp;與他們找到的那本書上的筆跡一模一樣。
&esp;&esp;黃城依舊沒發現他們,很沉浸地發洩著自己的怒火:“都已經六年了,她怎麼還不回來?”
&esp;&esp;“薩滿大仙你不是說過她一定會回來的嗎?我快遞了這麼多人,為什麼還是沒有回應?”
&esp;&esp;蒲煬偏頭,尖尖的帽頂滑落一點,道:“他能看到我——”
&esp;&esp;“誰?!”黃城瞬間轉過身,在看到自己的課本被翻開後警覺地往四周張望,“誰在那兒?”
&esp;&esp;蒲煬看著這人疑神疑鬼地將每個角落都檢查完一遍,才半信半疑地轉過身接著供奉自己的大仙,嘴角揚起一個諷刺的弧度,靠近燕南輕聲道:“看來平時虧心事做得不少。”
&esp;&esp;都嚇成這個鬼樣子了。
&esp;&esp;燕南不無贊同,看著他的背影突然心生一計,對蒲煬彎了彎眼。
&esp;&esp;不多時,一陣詭異的冷風將窗簾高高吹起,冰冷的溫度刺得黃城面板一炸,再接著他又聽見了那個翻動書頁的聲音,沙沙的,讓他所有神經都緊繃了起來。
&esp;&esp;“誰?”
&esp;&esp;黃城小心翼翼地轉過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