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方敘似乎叫了小夥子一聲，小夥子出來後態度比之前好了些，但眼神仍有些忌憚：“跟我來。”
&esp;&esp;何均家條件不算好，土牆木門，頂上是青瓦，蒲煬半彎著腰進了門，被裡面的煞氣燻得眼睛都閉上了。
&esp;&esp;外面椅子上坐著的應該是何均的家人，有的在哭，有的沉默，燕北聲朝那邊隨意看了眼，下意識眯了下眼睛。
&esp;&esp;應當是事發突然，他們一家人都只穿了短袖大褂，一個沉默坐在板凳上的男孩呆愣望著地面，手臂上遍佈著銅幣大小的疤口和膿瘡。
&esp;&esp;何均的屍體擺放在裡屋，蒲煬進去的時候方敘正在給他穿老衣，略大一個號的長衫盤扣從上而下被繫上，看見他來說了一聲：“幫個忙，給他翻個身。”
&esp;&esp;蒲煬沒說話，站在原地雙手合併置於胸前，微微朝何均點了點頭。
&esp;&esp;其實單看起來，刻板印象作祟，很少有人會覺得蒲煬是殯葬師，可等見過他真正上手，又覺得這人好像再適合不過，他的每一個動作都很乾淨利落，連手肘抬起，放下的每一個動作都恰到好處，手法熟練而賞心悅目。
&esp;&esp;因為工作的關係，蒲煬常年著一身黑，昏黃的燈光下只能看見他低下的側臉，在睫毛下方打出一片濃墨的陰影，明明面無表情，卻莫名顯得有些溫和，連同身上一貫的肅殺冷意也消散不少。
&esp;&esp;燕北聲盯著那邊合作默契的兩人，突然想起他在泰寧住在蒲煬家的時候，福祿壽的母親連門都不願意進，甚至毫不留情地說“晦氣”，哪怕就在這裡，何均家外圍了那麼多人，真正願意進來的卻很少，這其實相當正常，人們對於死亡總是避之若蛇蠍，好像靠近了，自己也會沾上某些氣味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