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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蒲煬沒有半分動容,反而無情道:“你既然不願意告訴我,又專門把我引到這個地方做什麼?”
&esp;&esp;他不等韓鳶回答,又接著說道:“還是你終於幡然醒悟,知道黃城來了這裡,在一次又一次利用他之後終於生出了一點悔悟之心,想要救他了?”
&esp;&esp;“可你明明知道,他今天來,是來幫你討回你所謂的公平的,黃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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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面前的人有片刻恍惚,然後才搖搖頭,目光感慨地放在虛空中一點:“黃鳶……好久沒人這麼叫過我了。”
&esp;&esp;黃鳶靠著牆,很懷念地看著那套戲服:“你想聽故事嗎?”
&esp;&esp;“故事?”蒲煬偏頭笑了聲,“是還鄉的故事,還是你的故事?”
&esp;&esp;“又或者說,還鄉就是你的故事?”
&esp;&esp;黃鳶怔愣幾秒,然後讚賞地拍了拍手,臉色依然是高傲的:“蒲老闆真是個聰明人,你怎麼猜到的?”
&esp;&esp;蒲煬平靜道:“我原來一直在想,這兩段後半部分截然不同的戲曲究竟代表了什麼,看似毫無關係,可仔細想來,它們其實代表了兩種命運,一種是情郎背叛了姑娘,一種可以說是姑娘背叛了情郎,你在戲劇社裡,專門把第一種改成了第二種,我猜測——”
&esp;&esp;黃鳶看著他:“我是第二種?”
&esp;&esp;蒲煬搖頭,很淺的瞳色在燈光下折射出晶瑩般的琥珀,一字一句道:“恰恰相反,你是第一種。”
&esp;&esp;“一個死了也不肯離去,煞費苦心這麼多年也要留在他身邊的人……不過是因為你至始至終都不願相信,是周國昭背叛了你。”
&esp;&esp;所以黃鳶改了名字,也還是固執地保留一個鳶字,只希望周國昭叫她的每一聲“啊鳶”裡面,都能透過如今看見過去的影子,所以她特意將還鄉的後半部分改成了情郎始終如一,一往情深,她念著的,想要留著的,一直都是那個深愛著自己的周國昭。
&esp;&esp;一切的一切,現在這個故事裡的每一個指令碼,都不過是黃鳶給自己建造的圍城,裡面是她渴求的所有泡沫和幻影,而她是這座城裡最忠實的戰士,盔甲附身,長矛纓帽,不讓外人有半步親近。
&esp;&esp;外面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從回形走廊對側飛速靠近,可誰也沒去管外面的聲音,蒲煬抱著手,居高臨下地看著黃鳶:“今天的黃城,就是想要親手進攻城池的入侵者,我也是收到他來的資訊才想明白,黃城說的公平到底是什麼意思。”
&esp;&esp;“他想為你報仇。”
&esp;&esp;如果說他們之前一直沒想通黃鳶和韓鳶的關係,也是黃城的到來,桌上的一紙戲譜,和黃城部落格上的一條更新,他說過,在黃鳶死之後,他才知道,黃鳶當時是懷孕的。
&esp;&esp;而自己在韓鳶手上看到的那一條血紋,筆記上記載,正是孕煞才有的標記,為什麼他們抓的那個煞物會發瘋了一樣掙扎,此刻也有了答案——它只是在找媽媽。
&esp;&esp;實驗樓夜裡的啼哭,唱著戲曲的戲服女人,日復一日演著一段被改編得面目全非的戲曲……終於在此刻,有了答案。
&esp;&esp;蒲煬回憶著在實驗樓的那晚的每一個節點:“所以實驗樓的19號房間是你的幻境?”
&esp;&esp;“是吧,用了個簡單的脫殼術,我可是製造幻境的一把好手,”黃鳶笑容詭異地放大,聲音越來越輕,逐漸從他耳邊遠去:“就好比現在,蒲老闆,體驗一下吧,我的本事。”
&esp;&esp;悄無聲息間,蒲煬睜眼,已是另一番光景。
&esp;&esp;“公子入堂幾何問?原是小女不懂情愛,也不懂痴恨……”瓦房中庭,陳舊的八仙桌上擺著臺收音機,婉轉抑揚的戲曲從中間傳出,旁邊立了個十五六歲的姑娘,正跟著有一搭沒一搭地唱著。
&esp;&esp;“末了飛鴻一片自天揚,我許你滿身榮華與名利——”
&esp;&esp;“阿鳶,快出來,國昭來了!”一個面容青澀,衣著樸素的女生探出腦袋叫了一聲,聲音轉眼就跟著春風跑遠,“趁著這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