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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蒲煬慢慢地坐起來，嗓子被溫水潤過終於變得不再那麼嘶啞：“他人呢？”
&esp;&esp;“還沒醒呢，”泰寧朝左邊努了努嘴，“福祿壽在書房照看著。”
&esp;&esp;他又把聲音壓低了些：“你們倆遇到那個東西了？”
&esp;&esp;他沒把話說清，但蒲煬聽懂他意思，思索片刻才說：“應該不是。”
&esp;&esp;“什麼意思？”
&esp;&esp;“論壇，福祿壽他們看到的都是戲服女人，是有完整的形象的，但我碰到的那個，沒有具象，咳——”蒲煬偏頭咳了好一會兒，才接著說道，“他們有三個東西，但都是一團黑色煙霧，有觸手，但沒有固定形態。”
&esp;&esp;他想了下：“倒是和小愛有些像。”
&esp;&esp;“知道了，”泰寧點頭，向他解釋道，“你碰到的那個東西應該叫同行煞，等級很低，通常由在世貧苦之人所化，擅長扮成人的形象，混進人群中，然後用觸手伸進大腦，吸食掉人的靈識。”
&esp;&esp;“不過這類東西在八百年前就已經很少見了，怎麼會突然出現？”
&esp;&esp;八百年，又是八百年，蒲煬扯了下嘴角：“八百年前到底發生過什麼？”
&esp;&esp;卻見泰寧的表情瞬間變了，打著哈哈矇混了過去：“過去太久，我都忘了個七七八八了。”
&esp;&esp;他又問道：“所以你是說在凶煞握住你脖子想要殺死你，你掙扎無果失去了意識，然後就什麼也不記得了。”
&esp;&esp;“差不多是這樣，”蒲煬沒在意泰寧在轉移話題，把杯子放到旁邊，這才發現自己的手腕上戴著那條銀鎖鏈。
&esp;&esp;如果他沒記錯，自己當時應該是把鎖鏈扔出去了，怎麼又突然回到了自己手上？
&esp;&esp;而且蒲煬伸出雙手認真檢視一番才發現，自己昨晚用手工刀割破的傷口已經完全消失，就好像他只是做了一場夢，極其真實，但與現實卻大相徑庭。
&esp;&esp;“你昨天找到我們的時候是什麼情況？”
&esp;&esp;“你們倆就躺在地上，燕老師抱著你，”泰寧比了個環抱的姿勢，“就像這樣，那力氣大的……我拉都——”
&esp;&esp;“好了知道了，”蒲煬有氣無力地擺擺手，“讓我再歇會兒。”
&esp;&esp;“行，”泰寧拿著杯子出去了，想到什麼又轉回身囑咐他，“你最近別一個人走動，那些煞不像是和戲服鬼影一波的。”
&esp;&esp;他聲音放低了些：“它們應該是衝著你來的。”
&esp;&esp;蒲煬和他對視，從彼此的眼睛裡都察覺出一絲異動，點頭：“我知道。”
&esp;&esp;燕南還昏睡在床，而所謂在照看燕老師的福祿壽此時正撅著屁股趴在一個音箱面前，手指在它背後搗鼓著什麼。
&esp;&esp;不一會兒，磅礴大氣的戲曲聲便從音箱裡傳了出來。
&esp;&esp;“你就是這麼照顧病人的？”蒲煬皺著眉頭問他，“還有你那音箱哪兒來的？”
&esp;&esp;“剛擱外屋找的，”福祿壽很自豪地指了下外面，壓根沒意識到那是葬禮上專門放哀樂的器件，沒心沒肺地接著道，“而且燕老師昏迷著呢，音箱壓根就吵不醒他。”
&esp;&esp;“誰說吵不醒我的？”一道嘶啞乾澀的聲音從床上傳來，蒲煬轉頭，看見燕南有氣無力地拿手蓋住眼睛，“在鬼門關都被你拉回來了。”
&esp;&esp;他的手臂上有很長的一道劃痕，被上了藥，藥水的顏色顯得傷口更為猙獰可怖。
&esp;&esp;“哎燕老師你醒了！”福祿壽也不管音箱還撕心裂肺地放著，幾步小跑出去，“我去找泰大爺。”
&esp;&esp;蒲煬視線上移，燕南不知道什麼時候看見了自己，正溫和地朝自己笑：“你醒了，傷得嚴不嚴重？”
&esp;&esp;“你的傷……”蒲煬開了個頭，瞬間被淹沒在咿呀的戲腔和快板聲中，他煩躁地閉上了嘴，走過去直接拔了音箱的插頭。
&esp;&esp;終於，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