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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蒲煬閉眼,不再去想其他,問泰寧:
&esp;&esp;“如果我不答應呢?”
&esp;&esp;泰寧老不正經的臉上帶了嚴肅,很正經地看著他:
&esp;&esp;“那你就真的死了。“
&esp;&esp;“從今以後,你都只能做一隻孤魂野鬼,飄蕩在暗無天日的冥域,永不入輪迴。”
&esp;&esp;
&esp;&esp;蒲煬聽見這話,並不動容,半晌,才問泰寧:
&esp;&esp;“在我之前,有沒有和我一樣的人?”
&esp;&esp;“提行使?”
&esp;&esp;“嗯。”
&esp;&esp;“有啊,”泰寧抬手薅了把自己的鬍子,“陰司事物繁忙,當然需要更多的員工,不然怎麼週轉得過來?”
&esp;&esp;說得好像這陰司是什麼國家大企一樣。
&esp;&esp;蒲煬決定一貫做得快,沒再多問,乾淨利落道:
&esp;&esp;“怎麼籤契約?”
&esp;&esp;“哎就喜歡你們年輕人這利落勁,”泰寧眼角皺紋都笑出來了,一隻手拿出一張泛黃的宣紙,上面印著規整小楷,蒲煬的生平盡數其上,另一隻手端了碗墨碟,“看看有什麼問題,沒問題沾了墨,往上按一下就成。”
&esp;&esp;泰寧眼巴巴看著蒲煬目光一掃而下,在手接觸到墨碟,喜出望外,結果下一秒,蒲煬長指一頓,想起什麼:
&esp;&esp;“你們薪資待遇怎麼算的?”
&esp;&esp;……
&esp;&esp;小年輕還真上道。
&esp;&esp;泰寧咬牙,面無表情再掏出一張皺巴巴的宣紙:
&esp;&esp;“提行使提行一人記一筆功德,若遇重大輿情並且成功完成,依次疊加,上限不定,根據提行使情況不同,針對個人,修滿後方能解除契約,迴歸正常。”
&esp;&esp;“提行一人……”蒲煬慢聲重複了一遍,頓住的手指卻一瞬間握住泰寧手腕,帶著不容置疑的意味,恍若不經意般開口,“土地爺,這提行的到底是人是鬼,您可別弄錯了。”
&esp;&esp;泰寧一怔,猛地掙脫蒲煬的束縛,渾濁的眼球帶著懷疑,難以置通道:
&esp;&esp;“你怎麼知道?”
&esp;&esp;好看虛弱的青年這時又恢復了最開始的那副模樣,無辜地望著他:
&esp;&esp;“知道什麼?”
&esp;&esp;“難道是……”蒲煬懶洋洋拖長了一點尾音,字咬得很輕,“提行使提行的並不是人,是煞嗎?”
&esp;&esp;“煞”字一出,泰寧整個人都愣住了——
&esp;&esp;“你到底是誰?!”泰寧厲聲道。
&esp;&esp;“在人間殯葬店老闆蒲煬,你那紙上不都寫著嗎?”蒲煬卻不怕他,也沒管那根顫抖成帕金森的大尾巴,淡淡道。
&esp;&esp;“但是土地爺,你這算不算是虛假招聘,在上邊我可是可以舉報你的。”
&esp;&esp;泰寧吹鬍子瞪眼,整個人都被氣得不輕,卻不好發作,只得自己給自己降火,好半天才開口:
&esp;&esp;“你說得沒錯,提行使在最早,提行的是生人亡魂,但由於不可抗力,現在他們所做的,是提行兇煞。”
&esp;&esp;提行使筆記上記載,人死如燈滅,肉體不再,魂魄卻仍滯人間,黑白無常負責引路,將魂魄帶回冥域陰司,但有一部分的魂魄生前蒙冤,有苦情者不肯離去,或者僥倖逃脫,稱為“煞”,而作惡多端,禍害人間的,稱為“凶煞”。
&esp;&esp;提行使要做的,就是無論用什麼方法,都要把這類煞帶回冥域陰司,評判功德,接受刑罰。
&esp;&esp;這可遠比提行生魂危險多了。
&esp;&esp;凡俗肉胎和煞惡滿盈,稍不注意,沒命的就是自己。
&esp;&esp;蒲煬靜靜地聽完,也沒再為難他,只是心裡隱隱察覺到了什麼,想起蔡林禾臨終前對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