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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你笑什麼?”
&esp;&esp;“沒,”蒲煬不便多說,中指往耳後輕輕摩挲幾下,“你剛說什麼?”
&esp;&esp;方敘注意力很快被他轉移,語速很快地說道:“來活兒了,東大門三十五號冬日飯館,夏家的女兒。”
&esp;&esp;蒲煬沒廢話:“備好東西,我馬上到。”
&esp;&esp;他開著在山角毫不意外找到的金盃,一路賓士,順著巷子七飛八拐,停在了“冬日飯館”門前,門口烏泱泱擠滿了人,透過吵鬧聲隱約能聽到屋內的哭嚎。
&esp;&esp;一頭捲毛的方敘站在後方,看見他就衝上來:“祖宗,你終於來了。”
&esp;&esp;二人艱難地從人群中擠了進去,蒲煬接過手套和口罩:“走多久了?”
&esp;&esp;“上午八九點吧,本來今天有早課,結果一直沒見人出門,等她媽媽進去,人就……”
&esp;&esp;蒲煬點頭:“衣服呢?”
&esp;&esp;方敘把箱子遞給他:“趕工做的,她家裡人催得急。”
&esp;&esp;女孩兒還躺在房間,床邊趴著箇中年女性,像是她的母親,頭髮白了大半,握著孩子的手泣不成聲。
&esp;&esp;“走吧,師傅來了,讓他弄。”女孩兒父親勉強地向蒲煬扯了下嘴角,把女人拉去了客廳。
&esp;&esp;等人聲散去,蒲煬靜靜地站在床邊,朝面容安寧的女孩兒做了個揖:“陰人上路,陽人迴避,塵歸塵,土歸土,黃泉路上莫停留。”
&esp;&esp;蒲煬閉眼,手掌輕合:“多有叨擾,姑娘泉下安息。”
&esp;&esp;女孩兒叫夏萊,是泰大的學生,成績好性格活潑,朋友很多,聽說昨晚還和父母商量今天要和朋友出去玩,結果一覺醒來,呼吸都沒了。
&esp;&esp;一個正處花樣年華,如此鮮活的生命,就這樣變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屍體。
&esp;&esp;方敘嘆了口氣,把毛巾又過了一次水,遞給蒲煬。
&esp;&esp;蒲煬沒說話,大半神情都斂在口罩後,幫女孩兒整理好後朝方敘招手:“衣服。”
&esp;&esp;本來男女不同,也分有男女殯葬師,可在人間的女師傅前年辭行回了老家結婚生孩子,店裡就只剩下了蒲煬和方敘,因此他們多數時候接的單子都是男生,女生極少,今天也是夏萊父母和方敘認識,直接叫了他們過來。
&esp;&esp;老衣多帶布條盤扣而非紐扣,意為牢固,穿上後便不會脫落,蒲煬仔仔細細把每個布條繫牢,將袖子從上至下捋直,至手腕,卻不由得視線一凝。
&esp;&esp;她手腕內側是一塊黑色的圖騰,像是紋身之類的東西,狀似水紋,潦草的簡單幾筆,讓蒲煬莫名有些熟悉。
&esp;&esp;而且不知道為什麼,蒲煬看著那個毫無美感的紋身,感覺很不舒服,好像這段時間身後那種不知緣由的冷意,又漫漫浮現出來。
&esp;&esp;兩人合力,將女孩兒裝進木棺,外面女孩兒的媽媽看見了,瘋一樣地衝進來想要去握女孩兒的手,幾度哽咽:
&esp;&esp;“萊萊!你睜開眼看看媽媽,媽媽在這兒啊!”
&esp;&esp;棺內的女生依舊安安靜靜,素淨的臉上帶著安詳,小房子的地方太窄,只裝得下,也只帶得走她一人。
&esp;&esp;蒲煬彎腰,將夏萊母親扶起來,語氣平靜:
&esp;&esp;“節哀順變。”
&esp;&esp;他把手帕遞給女人:“眼淚掉進去對孩子不好,擦擦。”
&esp;&esp;方敘見狀,連忙帶著女人出去,蒲煬和夏萊父親商討後續事宜:“骨灰盒大概什麼時候要?”
&esp;&esp;按照他們這邊的習俗,停靈三天,凌晨大殮,定棺火化下葬。
&esp;&esp;可孩子的父親卻說:“明天。”
&esp;&esp;“明天?”平常人想著多留點念想,不似西方國家,有越早下葬越早安息的傳統,在泰寧第二天就火化倒是少見,蒲煬想著方才出去的孩子母親,心中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