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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哪怕那是他的仇人。
&esp;&esp;刻意表露出不安有一定的風險。如果馬爾貝克認為他會在關鍵時刻畏縮不前而感到失望，可能會對他的評價下降；但這是必須冒的險——如果他表現得太果斷，會和他的人設產生割裂感——他最需要優先考慮的是自己的臥底任務。
&esp;&esp;但上辻按住了綠川扣緊狙擊槍扳機的那隻手。
&esp;&esp;他察覺到對方輕微的顫抖和強作鎮定的狀態，在箭未離弦的這個時刻，最後給了綠川悠人一個機會。
&esp;&esp;“你還有機會反悔。”他說，“我不想逼迫你做什麼，也知道你可能在這個時候才能 file019
&esp;&esp;綠川悠人第一次動手的結果……他成功射殺了石井，然後驚動了跟隨石井來的小弟們，並暴露了他和上辻的位置。
&esp;&esp;心態不夠穩定的泥慘會小嘍囉抱頭鼠竄，有野心的卻已經立刻開始指揮別人準備反殺。
&esp;&esp;“你動態靶的成績應該也不錯……不過實戰和訓練是兩回事。”上辻說，“況且這種情況本身也不適合狙擊手的發揮。”
&esp;&esp;綠川有些緊張：“他們好像發現我們的位置了。”
&esp;&esp;“我知道。”上辻說，“收拾好東西。”
&esp;&esp;綠川有些茫然地把狙擊槍背起來，上辻用腳在之前放置過支架的地方踢了兩下，抹去痕跡，然後拎住綠川的衣領，手臂發力——
&esp;&esp;“！”
&esp;&esp;綠川悠人被直接往高樓外向下扔的瞬間差點叫出了聲。
&esp;&esp;——暴露了還是怎麼樣不對他沒有對我產生殺意我沒喊出聲——
&esp;&esp;腦海中閃過一連串的文字，然後他感覺腰部被猛然向上一扯。
&esp;&esp;馬爾貝克不知道什麼時候往他的腰帶上掛了一根繩鉤。
&esp;&esp;他這會兒略有些狼狽地掛在高樓的外牆上。三秒之後，馬爾貝克也繫著繩子跳下來，落到和他差不多的高度。
&esp;&esp;他們的背後是玻璃窗。
&esp;&esp;今天之前上辻就已經考察過附近的地形了。他從口袋裡掏出早就準備好的玻璃刀，在窗子上快速劃出痕跡，然後腳抵著牆發力，以反作用力向外盪出去小半個圓弧，在半空中蜷縮起來，手臂護住腦袋，合身撞向自己劃出的那一塊範圍。
&esp;&esp;綠川悠人：“……”
&esp;&esp;他的上司確實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就是沒把自己的計劃告訴他。
&esp;&esp;……這讓馬爾貝克之前最後的勸阻又顯得真心了少許，也讓馬爾貝克的形象越發奇怪起來。
&esp;&esp;——這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人？
&esp;&esp;他一邊在馬爾貝克的指揮下勉強抓住繩子爬進樓內，一邊想。
&esp;&esp;
&esp;&esp;綠川悠人看起來有些恍惚——不過想想他剛親自動手殺過人，上辻覺得情有可原——但這會兒不是恍惚的時候。
&esp;&esp;他們所在的這棟大樓是常年掛牌但沒有租出去的商業樓。他們先前在頂樓，現在降落到了6層內部。這邊的位置距離樓梯隔著兩道牆，如果運用得當，完全能對那些沒有防備的泥慘會成員實施突襲。
&esp;&esp;“冷靜下來了嗎？”上辻問，“沒冷靜下來就從那邊的換氣口爬到通風管道里去躲著，冷靜下來了就準備好——按照剛才那些人和我們之間的距離測算，泥慘會的人這會兒應該已經進入大樓了。”
&esp;&esp;諸伏景光在“穩固綠川悠人的普通人人設”和“表現出足夠冷靜的危機應急狀態”中猶豫了一瞬，最後選擇了後者。
&esp;&esp;“抱歉。”綠川悠人又做了一次深呼吸，“我應該做什麼？”
&esp;&esp;——沒完全冷靜下來，但足夠清楚現在的形式所以剋制住心情進入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