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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上辻平靜地說:“庫拉索我不清楚,西拉對目光很敏銳。他們被看到的同時,也一定能意識到什麼。”
&esp;&esp;伊森的神情很冷靜。
&esp;&esp;“啊。”他說,“我們都知道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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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從訓練營裡出身的組織成員通常都有相當靈敏的危機感應能力。
&esp;&esp;幾乎是前後腳走出八山宅兩百米開外,西拉的匕首就滑出了袖子。
&esp;&esp;“有人在盯著我們。”他扭過頭,以冰冷的目光看向蘇格蘭。
&esp;&esp;蘇格蘭的手放在口袋裡。內袋裡的東西、以及他伸手可以觸及的東西都好好地放在那裡。他看起來很冷靜:“是嗎?我還以為這是你們為了陷阱而設下的埋伏——”
&esp;&esp;“你顯然很早就知道這是陷阱。”庫拉索輕聲說,“所以你又做了什麼?”
&esp;&esp;“我什麼都沒做。”蘇格蘭露出有些奇怪的笑容,“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這是我的自主行為,我可不想給馬爾貝克帶來麻煩。”
&esp;&esp;他說得慢悠悠的,卻又在庫拉索眼神變冷的下一刻露出一個挑釁的表情:“哦——除開一件事。作為最忠誠的下屬,我當然會在做任何有風險的決定前把我的目標彙報給我奉獻忠心的那個人。”
&esp;&esp;西拉的表情沒有分毫變化。他和庫拉索一左一右地夾著蘇格蘭向前,他的匕首雖然抵在蘇格蘭的身側,但蘇格蘭的手槍也對準了庫拉索。
&esp;&esp;庫拉索當然同樣握著槍……但在聽到蘇格蘭所說的話的瞬間,她的表情突然僵住了。
&esp;&esp;“馬爾貝克沒有阻止你。”她嘶啞地說。
&esp;&esp;蘇格蘭的神情從容不迫:“沒有阻止就是默許。”
&esp;&esp;他對庫拉索露出一個惡意的表情來:“我知道馬爾貝克和朗姆有仇。我猜他終於忍不下去了。”
&esp;&esp;諸伏景光對著鏡子練習過說這句話時的神態和語氣,當時旁觀的伊達航和松田陣平都差點把手銬掏出來。
&esp;&esp;而他很清楚、西拉和庫拉索也很清楚的一個事實……那就是,馬爾貝克沒有阻止的真正緣由,並不是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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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西拉顯然是世界上最清楚自己都做了什麼的人。
&esp;&esp;在受朗姆制轄的時候成功在訓練營被追查的時候插上一腳是他所做的最冒險的事情。但哪怕當時被抓住,他也不後悔。
&esp;&esp;他是訓練營最後一屆成功的畢業生,也是這一年的第一名。朗姆認定他是趁手的刀,在試探過幾次之後就對他放下了心,甚至把他派來半保護半監視庫拉索……然而他是個人,也沒有打算拋棄掉自己作為人的身份。
&esp;&esp;年幼時因為父母雙亡而進入了孤兒院。他原本以為那些相處平淡而溫馨,是未來長大成人後可以愉快地回憶起來的過去——但在他的年齡到了標準後,他和自己的同伴被一起送進了訓練營。
&esp;&esp;鮮血、死亡、疼痛、命令……與服從。
&esp;&esp;在經歷過無數次的“教導”之後,他學會了低下頭,學會了面無表情地接受了一切、甚至在自己最重要的、視之為兄弟的那個孩子在自己面前死去時也只是靜默地接受——
&esp;&esp;……不。
&esp;&esp;……奪走我的容身之所、奪走我的希望、奪走我心中的光,這一切都無所謂,甚至性命交給你們也可以——你們至少給了我幾年的養育,我對此不能說毫無怨恨,但也並不是不能接受。
&esp;&esp;……但你們不該奪走我的哥哥。
&esp;&esp;理智在那個時候崩斷了。
&esp;&esp;——啊,死掉了……死掉了死掉了——雖然沒有血緣關係,但在心理上已經預設為彼此的兄弟的那個人死去了。
&esp;&esp;血液緩慢地在水泥澆注的地板上流淌,那個人仰頭望著上方,無神的眼睛甚至沒有合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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