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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但是,是啊……多麼幸運。如果沒有在那天相遇,如果他不是隨意地一瞥就被上辻祐希吸引住了目光。
&esp;&esp;——故事的走向會變得不一樣。他當然知道他們一定會贏,但他沒有機會看到這一天、而或許也有更多的人失去這樣的未來。
&esp;&esp;——所以,在我們努力的同時,小祐希,你也一定要、平安地回到我身邊。
&esp;&esp;他閉上眼睛,在心中這樣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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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第十六個小時,上辻祐希開始覺得疲倦。
&esp;&esp;監禁室的燈開得很亮,在他手背上的輸液針被拔掉之後,他們還把燈調高了兩個亮度。
&esp;&esp;於是上辻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這個房間其實一直以來也有審訊室的作用。只不過過去的他從來都演得很好,這個功能就沒有被啟用。
&esp;&esp;而現在他或許尚且沒有暴露問題,但組織內部發生了太多的事情,烏丸蓮耶的疑心讓他無法輕易地再交付信任。
&esp;&esp;這是他親自下令塑造出來的工具,這是趁手的刀——但同時,這件工具已經被放到外界太久,倘若它自己生出了意識,那也不是不可能。
&esp;&esp;這樣的念頭一旦滋生出來,就猶如點著了草葉的火星,迅速蔓延成難以輕易熄滅的野火。
&esp;&esp;所以他要反覆審視馬爾貝克。他要確認馬爾貝克身上沒有他不需要的東西,如果有——那麼就一點點敲碎,把人還原成最開始的狀態。
&esp;&esp;他沒有想過這把刀可能已經完全不屬於自己了。或者說他潛意識地跳過了這個選項。
&esp;&esp;——因為現在組織不能失去這把重要的武器。
&esp;&esp;
&esp;&esp;在或許是第十七個小時的時候,空蕩蕩的胃開始灼燒。
&esp;&esp;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上辻很清楚他們不會堅持太多時間。
&esp;&esp;他的生理機能在發出輕微的抗議。而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他面前空蕩蕩的牆壁上投影出了光屏。
&esp;&esp;上辻側過頭。他從來沒意識到自己背後的通風視窗內居然還設定了用於放映投屏的機器。
&esp;&esp;房間內的燈光被調暗,上辻眨了眨眼,然後——他的瞳孔微微縮緊。
&esp;&esp;他猜想他們會給自己看一點什麼來加強壓迫感。但他不知道組織留了當初的這段錄影。
&esp;&esp;是昏暗的房間,攝像頭只對準了一個方向,被關在籠子裡的孩子被狗咬住手腕,發出控制不住的慘叫聲。
&esp;&esp;——那是年幼的他自己。
&esp;&esp;他知道這會兒攝像頭背後的人正在等待他的反應,所以他沒有剋制住自己的不適感。但說真的——
&esp;&esp;他的手指在輕微地顫抖。這不是恐懼,而是憤怒。
&esp;&esp;——他從來不知道當初自己被西田關起來的那段時間,組織……一直在看著。
&esp;&esp;看影片上的資訊,這居然是實時直播的存檔。
&esp;&esp;錄影中的孩子顯然抗不過大型犬的力量。他很快被壓制住整個人,但最後,他在那條狗咬斷自己的喉嚨之前用刀片切開了狗的咽喉。
&esp;&esp;鮮血淋了一頭,他劇烈地喘息著,甚至一時間沒有力氣推開壓在自己身上的狗的屍體。而在他的身側,其他被關在獨立的金屬籠中的狗已經因為血腥味的刺激而狂叫起來。
&esp;&esp;上辻閉上眼睛。
&esp;&esp;——但你們真是一群徹頭徹尾的蠢貨。把這種影片丟給我,認定我會為此而恐懼、而低頭。
&esp;&esp;——這難道不是隻能勾起我心底的憤怒?
&esp;&esp;——愚蠢,又可悲。在古堡中的幽靈僕役們已經被徹底馴化。他們常年不和外界接觸,已經完全被扭曲了看待世界的方式。他們預設恐懼和壓力才是最合適的選擇,他們無法理解反抗和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