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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聽起來很有趣。”
&esp;&esp;“您果然也覺得故事很有趣!”新裡說道,“我之前看到您的瞬間,靈感就擊中了我——我的大腦告訴我您一定能理解我所說的話,所以我想著一定要獲得和您交談的機會——哪怕您可能不樂意把自己身上的故事告訴我。”
&esp;&esp;他在末尾話鋒一轉,突然提及了谷津瞳自己身上的問題。
&esp;&esp;谷津瞳怔住。
&esp;&esp;她明白新裡必定是觀察到了什麼特別的細節,才會說出這樣意味深長的話來。
&esp;&esp;她可以立刻生氣地站起來走人,也可以裝作沒聽到一樣跳過這個問題——她相信面前的年輕人一定不會不依不饒地揪著這個話題不放——但這個瞬間,她發現自己不想欺騙他。
&esp;&esp;——也許是因為新裡曉敘述“故事”時的神情太溫柔,又或許是因為他敏銳地察覺到了她身上那些難以言喻的複雜的情緒。
&esp;&esp;“……也不是所有的故事都是美好的。”她放下咖啡杯,輕聲回答,“為什麼不專注於那些更能讓人感到快樂的故事呢?”
&esp;&esp;新裡曉注視著她,露出一個溫和的、彷彿帶著少許寬慰的笑容:“悲劇、喜劇——沒有什麼故事是貧乏無味的,貧乏的只能是人的眼光和描述它們的方式。但你說的沒錯,人們總是更偏好那些會帶來歡樂的故事,我也一樣。所以我有時候很難理解——人們為什麼總要選擇會帶來淚水的劇情呢?”
&esp;&esp;“或許是因為痛苦?”谷津瞳喃喃道。
&esp;&esp;她意識到新裡曉或許最一開始就察覺到了她的殺意——或者是對旁人的、或者是對她自己的——這個人和她交談的意圖也並不是因為想知道什麼故事,而更是想要阻止她。
&esp;&esp;——但是,她也是真的那樣仇恨著、並希望那個人能付出代價啊。如果她就此停手,又有誰來傾聽她的哭訴?
&esp;&esp;——她的戀心難道就是這麼不值得一提的、可以隨意被摔碎的東西嗎?
&esp;&esp;“痛苦。”新裡重複了一遍這個詞語。
&esp;&esp;“……是啊。我被拋棄了。那個男人毫不在意我的心情,隨意地把別人帶來曾經和我定下誓約的地方。他們在我面前表現得如此恩愛——”谷津瞳終於剋制不住地把自己的真心話傾吐出來。她的眼中流下淚水,一旁經過的服務生露出吃驚的表情,彷彿以為她面前的男人剛剛做出了什麼過分的事情。
&esp;&esp;“……那很糟糕。”新裡曉將紙巾遞過去,溫和道,“我想你一定對此非常憤怒。”
&esp;&esp;“最開始我只是傷心。”谷津瞳說,“然後——是的,我為此而憤怒。”
&esp;&esp;“我能理解您的憤怒。”新裡輕聲說,“但這份憤怒需要以什麼樣的代價來對等呢?”
&esp;&esp;“……”谷津擦掉自己的眼淚,完全不顧及自己臉上有些暈開的妝容,“……您真的不是偵探嗎?”
&esp;&esp;新裡沒有回答她,只是自顧自地繼續說下去:“生命是非常珍貴的東西。我們從最一開始的出生、到正常到現在的年齡,中間經歷了許許多多——這些經歷都是美好的嗎?或許有,但也難免遇到那些糟糕的事情。我們經歷了它們、克服了它們——這是非常了不起的事情。我喜歡故事,而它們只會存在於生者的身上。死去的亡魂不再有書寫的能力,只有詩人和作曲家還能為他們作下輓歌。”
&esp;&esp;他輕聲說:“您的憤怒,是否強烈到這種程度——以至於覺得生命的消逝才能平息那份感情?”
&esp;&esp;谷津愣愣地看著他。
&esp;&esp;她該失態地站起來走掉,她應該說“你什麼證據都沒有”。可她最後只是問:“那我該怎麼做?”
&esp;&esp;她以為看穿了自己心思的年輕人會給她一些指點,總之讓她遠離現在想要做的事情——但出乎意料的,年輕人回答她:“我也不知道。”
&esp;&esp;“……”
&esp;&esp;“我不是你。我能理解你,但不能完全地共情你——或者說,我總認為沒有人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