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墨軒小心翼翼地把蕭暮雪放在山洞裡的一塊平整山石上,隨後趕忙從懷中掏出金創藥來,動作輕柔又迅速地替她處理起傷口來。
雖說他的醫術算不上精湛,可平日裡跌打損傷見得多了,簡單的傷口處理還是會一些的,把脈這般基本的本事也還拿得出手。
待給蕭暮雪處理好傷口後,他便伸出手指,輕輕按在了蕭暮雪的手腕上,屏息凝神,細細感受著那脈象。片刻後,他察覺到蕭暮雪只是身子太過虛弱了些,並無什麼大礙,這才暗自鬆了一口氣,緊繃的神經也稍稍放鬆了幾分。
接著,他又從懷裡摸索出了一些療傷的藥,皺著眉頭吞嚥了下去,然後拖著疲憊又傷痛的身子,走到另外一塊石頭旁,緩緩躺了下去。
然而,他卻怎麼也睡不著呀。那舊傷復發帶來的疼痛,就如同無數根鋼針一般,密密麻麻地紮在他的身上,每一處都疼得鑽心,讓他根本無法入眠。
他就這麼在石頭上躺了許久許久,可那渾身的疼痛卻絲毫沒有得到緩解,依舊折磨著他。
就在這時,靜謐的山洞裡,他忽然感覺不遠處蕭暮雪那邊傳來了些許動靜,彷彿有細微的聲響傳來。
穆墨軒趕忙睜開眼睛,目光急切地看向蕭暮雪所在的方向,卻見她依舊閉著雙眼,靜靜地躺在那兒,也不知是不是要醒轉過來了。
可她的額頭上早已佈滿了豆大的汗珠,一顆顆晶瑩的汗珠順著臉頰不斷滑落,整個人看著也顯得躁動不安,身子時不時地微微顫抖著,看樣子似乎是陷入了噩夢之中,正在苦苦掙扎呢。
“你們不是我的哥哥,沒有哥哥了!一個哥哥都沒有!”她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掙扎著從牙縫裡擠出這幾句話來,那帶著哭腔的聲音在這寂靜的山洞裡迴盪著,透著無盡的悲傷與絕望。
說著說著,她的眼角便有淚水不受控制地緩緩滑落,那淚水打溼了她的臉頰,更顯得楚楚可憐。
穆墨軒靜靜地看著女孩眼角那不斷滑落的淚花,不知怎的,只感覺自己的心彷彿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揪住,而後還用力地揉搓了一下,那難受的感覺瞬間蔓延開來,充斥著他的整個胸膛。
他咬了咬牙,強忍著渾身的疼痛,掙扎著站起身來,一步一步艱難地走到蕭暮雪身邊,緩緩坐下身子。接著,他伸出手,輕輕握住了她那柔軟的小手,彷彿是想透過這樣的方式傳遞給她一些力量,讓她不再害怕。他壓低聲音,溫柔又輕聲地說道:“蕭暮雪,別怕,沒事了呀!”
神奇的是,那原本沉浸在噩夢中的沉睡少女,聽了他這話後,竟真的慢慢安靜了下來,身子不再顫抖,那緊皺的眉頭也漸漸舒展開來,睡容逐漸趨於平靜,就好像真的從那可怕的噩夢中掙脫出來了一般。
穆墨軒目光溫柔地看著蕭暮雪那張沉靜又好看的小臉,隨後從懷裡掏出一張手帕,動作輕柔得不能再輕柔,小心翼翼地替她擦拭著額頭上那細密的汗珠,一下又一下,動作裡滿是憐惜。
待將她額頭的汗水擦拭乾淨後,他見蕭暮雪已經沒了先前那副痛苦掙扎的模樣,似乎已經沒事了,便想著回到自己那塊山石上繼續閉目養神,好歹積攢些體力。
可剛準備起身,卻發現蕭暮雪的手不知何時,竟緊緊地抓住了他的袖子,那小手攥得緊緊的,彷彿抓住了什麼無比重要的東西一般。
穆墨軒還以為她已經醒了呢,輕聲喚了幾聲,卻見她依舊閉著雙眼,壓根就沒有醒來的跡象呀。
他試著輕輕拉了拉自己的袖子,想把手抽出來,可試了幾次,卻發現根本做不到,那小手抓得實在是太緊了,他又怕用力太大會弄醒她。
無奈之下,穆墨軒只好挨著蕭暮雪,緩緩在她身邊躺了下來。
畢竟他本就渾身是傷,經過這一番折騰,確實也支撐不住了呀。
然而,讓他頗感意外的是,當他躺在蕭暮雪身邊,呼吸著她身上那淡淡的少女氣息時,不知怎的,渾身那鑽心的疼痛竟像是減輕了不少,整個人也舒服了些許。
或許是太過疲憊了,穆墨軒緩緩閉上雙眼,漸漸地,便陷入了沉睡之中,山洞裡一時之間安靜了下來,只餘兩人均勻的呼吸聲在輕輕迴盪著。
蕭暮雪緩緩睜開雙眼,只覺得周圍一片昏暗,視線都有些模糊不清。
她微微皺了皺眉頭,警惕地觀察起四周的情況來,待眼睛適應了這昏暗的光線後,才發現自己正身處一個山洞之中呢。
她下意識地轉頭看去,這一看,便瞧見穆墨軒正靜靜地躺在自己身邊。
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