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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無辜的,十二歲的夏念文被當成了假想情敵。年少的心被侮辱,自尊心被人踩在腳底下,她憋紅了臉,推了推眼前那個比她胖了一圈的女孩,讓開,神經病!
&esp;&esp;你罵誰神經病??你他媽罵誰神經病。
&esp;&esp;所以,當夏念文再一次出現在夏念笙面前的時候,頭髮被扯散了,而且還被抓掉了一大把,很薄很薄的襯衫也被撕爛了,臉上有淤青,還有被指甲狠狠掐過的痕跡,眼角下方已經落下了很長很長的被抓過的痕跡,一路上,她抽泣著就快背過氣去,緊緊抓住夏念笙的衣角,那是她第一次看到一向優雅隨和的夏念笙衝著她咆哮,那些人在哪裡?你怎麼不還手啊?你這個笨蛋。她拖著夏念文在校門口堵住了正在談笑風生欺人太甚的胖妹小團伙。
&esp;&esp;哦,帶幫手來了,小窮鬼,就知道被欺負了去找自己的堂姐哭。十來個女孩子結成了的幫派,身高都在夏念文之上。
&esp;&esp;不知什麼時候,夏念笙從身後將一個啤酒瓶放在夏念文手中,念文手一軟,差點沒握住,這麼多年過去了,她依然能記起那天夏念笙在她耳邊,很輕很緩,她說念文,這個世界,只有自己最可靠,當別人蠻不講理地欺負你的時候,你得用你的方式去捍衛自己的權利,去吧,夏念文。
&esp;&esp;可是十二歲的夏念文手依然在瑟瑟發抖。
&esp;&esp;很長很長的時間,夏念文呆在原地沒有動,她竟然挪不開步子,手裡緊握著的啤酒瓶已經被掌心的汗侵溼,額上有汗,她抬手一抹,滿掌心都是水,夏念文那副軟弱的摸樣又被對面那十個女孩子嘲笑。
&esp;&esp;就你那慫樣,你敢嗎?
&esp;&esp;夏念文,你媽是嫁了幾嫁了?怎麼嫁了那麼多次也沒嫁個大款把你這身臭行頭給打扮打扮呢?
&esp;&esp;夏念文,我再警告你一次,在楊聰面前消失。
&esp;&esp;夏念笙站在她身旁,最後咆哮了一句:夏念文,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我以後再也不會管你了。
&esp;&esp;話還沒說完,只聽砰的一聲,夏念文手中的啤酒瓶扣在了為首的那個胖女孩頭上,所有人都驚呆了,有人尖叫有人驚呼,夏念文也被自己嚇到,什麼時候被夏念笙拖走的都不知道,她知道那天夏念笙心情很好,而她大腦空白地想不起任何事,只全身冰冷地靠在夏念笙身上。
&esp;&esp;她只依稀記得她有問夏念笙那啤酒瓶是從哪裡弄來的,夏念笙告訴她路過學校保衛室,從角落裡有那個小老頭常喝過的空瓶子。
&esp;&esp;她還記得那天跟在夏念笙身後,從學校到家的那條路,白玉蘭開滿了整條街,從街頭到街尾全是白玉蘭那撲鼻的香氣,夏念笙哼著曲牽著她的手有一下沒一下地甩的很高。那次學生處知道了這件事,夏念笙仗義地站出來幫夏念文背了黑鍋,從此夏念文對夏念笙就成了而今的三從四德,言聽計從,只要夏念笙有事,她必先衝在最前方,從此夏念文最青春最美好的中學時光,再沒有人敢欺負她。
&esp;&esp;那次是特殊情況,後來的夏念笙又恢復了從容不迫的氣度,她就像一朵安靜的菊花,緩緩地盛開著,直到夏念笙十八歲那年,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那晚,夏念文的大伯,夏念笙的父親宴請賓客,為念笙踐行,因為第二天夏念笙就要坐火車北上了,家鄉人說那個地方叫京城,那是小城最高階的酒店,亂七八糟的人湊滿了整個大廳,夏念文數了數,大概有三十桌的樣子,席間,夏家的男人都喝得酩酊大醉,同時,喝得更醉的,還有夏念笙,酒過三巡,入夜了,賓客散席,剩下滿大廳的杯盤狼藉,夏念笙拉過夏念文問在座的除了夏家人是否還有其他的人,念文轉了轉眼珠,回了句沒了,話畢,就聽噗通一聲,夏念笙從凳子上滑落了下去,念文慌忙將她扶起來,卻見她雙膝跪在了大伯父和大伯母面前。
&esp;&esp;大伯父滿臉的驕傲和自豪,在上一輩人的眼裡,兒女考上大學是一件多麼長臉的事,他喝著酒誇著念笙,大伯母臉有些泛紅,伸手去拉念笙。
&esp;&esp;那是八月底九月初的光景了,小城滿街滿街的桂花樹開得肆意而浪漫,風一吹,就落了滿地,滿心滿肺的沁人心脾,可是那晚,念文只覺著那年的夜風起的有些涼,她有些擔心地望著雙膝著地的念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