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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膽怯的夏念文。
&esp;&esp;懦弱的夏念文。
&esp;&esp;糾結的夏念文。
&esp;&esp;從十五歲那年,就只能在遠處靜靜地仰望著她,這麼多年,連一次真正面對自己的內心都沒有,她只覺著心中一片亂的慌,端過那些她叫不出名字的洋酒,入喉時一陣辛辣,嗆得她好生咳嗽,眼眶中一片水汪汪,能清澈地看清眼前人的倒影,曼妙修長的身子立在她身前,她說,夏念文,這麼多年,你還是沒變嗎?還是這樣擅長髮呆?
&esp;&esp;她靜靜的聲音像天外籟音,就在那一瞬,夏念文真正覺得天地間其他的聲音都不存在了,只有沐芷,天地變換間就只有她一般,像突然從天上下凡來到了她的面前,本就不善交際的她此時顯得更加的慌亂,突兀的,沐芷捉過她的手,將她拉起身,從酒店的側門出去有一個涼亭,涼亭外是人工湖,夏念文掌心一片潮溼,她的手,纖細綿柔,指尖又長又細,白皙的肌膚觸碰上來的時候,念文只覺著全身緊繃,任由她拖著她的手在涼亭上坐了起來。
&esp;&esp;其實,這已不算兩人的第一次親密接觸,念文還記得十六歲那年的夏天,暴雨從下午第二節課一直持續到下午放學,她像是在期待著什麼,拿出作業本塗塗畫畫,有同路的同學邀她一起回家,她婉言謝絕,說等雨小些再走,其實,那天,她沒有拿傘,她總是嫌那東西太重太麻煩,有父母開著車前往學校接各自的千金公子回家,只夏念文,從小到大,從未期望過她媽會來學校接她,她媽媽總是很忙,她要做很多很多的活,才能賺夠那些鉅額的學費供夏念文上學。
&esp;&esp;門外,似乎雨小了些,雷電聲有些收斂,念文收拾好書本,站在教學樓的門口,才發現雨依然很密很急,夏季的雨總是這樣,下得張狂而肆虐,彷彿要告訴天地間它的心思,念文想衝回去,可是試了試,風一吹,那些雨絲全都斜斜地往身上鋪過來,從這裡到家大概有20分鐘的路程,這樣衝回去,非淋感冒了不可,她望著又細又密的雨嘆了一口氣,沐芷就是在她嘆氣的當口出現的,她也是一個人,撐著一把紫色的傘走在雨中,地面上有積水,她穿著高跟鞋,也微微掂起了腳,她從教師樓繞過來,抬頭望著臺階上的夏念文,傘微微向後仰,雨就從前面偷襲了過去。
&esp;&esp;她說,夏念文,你沒帶傘嗎?
&esp;&esp;念文點了點頭。
&esp;&esp;你家裡沒人來接你嗎?
&esp;&esp;念文沒有搭腔,只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去,沐芷提了提褲腿,一步一步地沿著階梯往上爬,她一步步地拾階而上,因為褲腿往上提的緣故,能清晰地看見她腳踝處的那串腳鏈,風吹過,發出叮叮噹噹的清脆聲音,她來到她身邊,將傘移了移,走吧,我送你回去。
&esp;&esp;念文見她目光溫和,一雙深邃的眸子顯得愈發的黑亮和通透,清亮地幾乎快要照進人的心裡去,念文忙低下頭去,她心裡那些紛紛雜雜的心緒只她自己一個人知曉就好,那份欣喜中淡淡的竊喜,她都不敢表現出來,同是女子,這樣的依賴已過界,是真的已經過界了嗎?十六歲的念文沒去想,也不敢去想。
&esp;&esp;她只輕輕地向沐芷道謝,也不敢太近地靠近沐芷,只象徵性地躲在了傘下。
&esp;&esp;她說:沐老師,讓我來撐傘吧。
&esp;&esp;沐芷回頭瞪了瞪她,分明就比她還矮半個頭,撐什麼傘,她取過傘把的時候就和沐芷的手碰在了一起,因為下雨的關係,她的手有些溼漉漉的,其實那個時候的夏念文,眉宇間早已是錯綜複雜,只是那時的沐芷不曾注意,更未曾關注過,想著也不過是少年不說愁滋味的那副為賦新詩強說愁的思緒,更何況一直以來的念文總是平和的,安靜地躲在角落裡,除了上次那個命題作文交了白卷以外,沒有犯過特別大的事兒,在教師的印象裡,印象深刻的學生裡要麼是成績特別優秀的尖子生,要麼是有多動症天生不適合中國應試教育的調皮搗蛋鬼,像夏念文這種處於中等水平,從來不給老師增添麻煩的學生是很難引起注意的,要不是第一次她交了作文白卷,後來又總是安靜地在辦公室出現,沐芷興許也不會對她特別注意。
&esp;&esp;滿天的雲壓得很低,黑雲壓沉沉欲摧,山雨欲來風滿樓,看來這場雨,是鐵定會下到傍晚了,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