絢爛的日光,穿過女孩修長微卷的睫毛,在她那如同琉璃般純淨剔透的眼眸上,點綴上一筆令人心醉的琥珀色。
循著白裙女孩的目光,杜清露發現,她一直在注視著下方的馬場。
“想下去玩嗎?”
女孩沒有回答,只是踮起了她那雙既沒穿鞋,也沒穿襪子的小腳,努力向下看去。
杜清露心疼地握住她按在玻璃上的手說道:“那我帶你下去走走吧,總待在屋裡,會被憋壞的。”
她也不管女孩同沒同意,牽著她的手就往外走。
女孩像是個沒有任何思想,任人擺佈的布娃娃,默默跟在杜清露身後,俏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
二層書房裡,抽完煙的杜魏山,銷燬掉證據後,悠閒地喝了口茶。
對面坐著的顧衍,也把盤子裡的茶點吃得渣都不剩。
杜魏山乾咳一聲,放下蓋碗說道:
“我和意琛也有十多年沒見面了,他過得還好嗎,身體怎麼樣。”
“院長他還行,就是人老了,哪哪都不得勁兒,一到颳風下雨,不是腿疼,就是腰疼,但總得來說,身體沒什麼大礙。”
為了讓小老頭能活得久一點,顧衍每年都會帶他去做兩次身體檢查。
除了身體各個零部件正在退化外,基本沒有大病,顧衍還是很放心的。
杜魏山先是點了點頭,隨後又苦笑著搖頭感慨:
“都是老傢伙了,不服老是真不行。”
說著他還舒展了一下愈發僵硬的四肢。
顧衍皺了皺眉,他來這裡,可不是想聽這些的。
噠噠噠,噠噠噠……
他的五指,在桌面上有節奏的敲擊著。
片刻後,他停下手裡的動作,問道:
“您和院長,是什麼關係?”
顧衍的問題,讓杜魏山突然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你不妨猜猜?”
他把問題,重新拋給了顧衍,沒有選擇正面回答。
顧衍沉思了片刻,開口說道:
“你們不像是認識了很久的老夥計,更像是其中一方在賭氣,憋著不見面。”
杜魏山笑著拿起蓋碗,吹了吹上面漂浮的茶葉,不禁在心裡暗暗點頭。
正和顧衍猜得一樣。
只不過,賭氣的一方,並不是他。
而是邱意琛。
“為什麼這樣說?”
他抿了一口茶水,想知道顧衍是怎麼猜出來的。
“很簡單。”
顧衍掀開茶碗的蓋子,撇了撇茶水上的浮沫,繼續說道:
“春希福利院曾經有段時間瀕臨倒閉,可院長寧可把自己的棺材本掏出來,也沒有想過找您幫忙,可想而知,您和院長,曾經鬧過彆扭。”
杜魏山很有錢,顧衍不是瞎子。
他老人家就是從指甲縫裡漏出來點,都夠挽救這座不大的福利院。
可結果呢,這麼多年過去了,如果不是院長死守,加上近幾年自己在幫襯。
春希福利院,早就沒了。
杜魏山閉上眼,向後靠去,抬頭長嘆一聲的同時,無奈笑道:
“正如你想的那樣,十五年前,我曾想過幫意琛一把,可他太倔了,不願意接受我的幫助,那天,我們大吵了一架,此後,我和他就再沒見過面。”
十五年前?
顧衍心頭一震。
原來那天杜魏山來孤兒院,是想幫院長。
可院長又為什麼不願意接受呢?
難道這裡面另有隱情?
就在顧衍想繼續追問的時候。
杜魏山突然睜開眼,坐直了身子,目光灼灼地看向他,沒頭沒尾的問了一句:
“你為什麼姓顧?”
顧衍愣住了。
其實這個問題他也想知道。
他曾經問過院長,為什麼他要姓顧,而不是和院長一樣姓邱。
在他眼裡,院長就是最親的人。
他想和院長一個姓。
這樣看上去才會更像一家人。
對此,院長曾給過他一個不算完美的解釋。
顧衍撓了撓頭,說道:
“我也想和院長一個姓來著,可小老頭不同意,他說在我很小的時候,就給我抓鬮,讓我在百家姓裡,自己選了一個,很不湊巧,我抓到的是顧,所以給我取名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