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如煙靠在張清風的攙扶下,緩步走向宮宴大殿。
她的臉色依舊蒼白,嘴唇幾乎沒有一絲血色,彷彿風一吹就會倒下。但那雙原本靈動的眼睛,此刻卻恢復了幾分清明,像雨後的天空,帶著洗淨鉛華後的堅定。
“張大夫,我們還是快些進殿吧。”
燕如煙低聲道,聲音輕得像一片羽毛,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然。
“再不進去,只怕會惹人生疑。”
張清風點了點頭,他明白燕如煙的處境。
此刻的她,就像走在懸崖邊上,稍有不慎,便是萬丈深淵。
他剛要開口說些什麼,忽聽殿內傳來一陣騷動,原本竊竊私語的人群瞬間安靜下來,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扼住了喉嚨。
緊接著,太監尖細的嗓音劃破這詭異的寂靜,彷彿一把利刃,將空氣都割裂開來。
“皇上駕到!”
這四個字,如同驚雷般在眾人耳邊炸響。
殿內眾人紛紛跪伏在地,像被狂風吹倒的麥浪,整齊劃一。
燕如煙也強撐著跪了下去,身體的虛弱讓她一陣眩暈,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像清晨草葉上的露珠,在燭光的映照下閃著微光。
她能感覺到體內的毒性仍在肆虐,像一群飢餓的野獸,瘋狂地撕扯著她的五臟六腑。
但她咬緊牙關,硬是挺直了脊背,不讓自己倒下。
皇帝一身明黃龍袍,步履從容地走上大殿。
那龍袍上的金龍,在燭光的映照下,彷彿活了過來,張牙舞爪,威嚴無比。
他身材高大,氣宇軒昂,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
他的目光深邃,像一口古井,幽深難測。
在人群中緩緩掃過,像一把鋒利的刀,刮過每個人的臉龐,讓人不寒而慄。
最後,這目光停在了燕如煙身上,像兩道實質的光束,要將她整個人都穿透。
“燕御醫,聽聞你醫術高明,朕今日特來一見。”
皇帝的聲音不冷不熱,聽不出喜怒,卻帶著一種不容抗拒的威嚴。
燕如煙心中一凜,她的讀心術清晰地捕捉到了皇帝內心深處的疑慮,那聲音像冰冷的潮水,一波波湧來。
“這個女子,究竟是何來歷?為何她身上總是籠罩著一層迷霧?”
“臣女叩見皇上。”
燕如煙強忍著體內翻湧的毒性,恭敬地回答,每一個字都像從牙縫裡擠出來,帶著難以言說的痛苦。
就在此時,一個尖銳的聲音突然響起,像一把生鏽的鋸子,刺耳難聽。
“皇上明鑑,此女來歷不明,恐有不軌之心。”
說話的正是慕容寒,他站在人群中,一臉的陰鷙。
皇帝眉頭微皺,顯然對這突如其來的指控有些意外。
“此話怎講?”
他問道,聲音依舊平靜,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臣聽聞,燕御醫雖有醫術,卻從未見過其師承。更有傳言說,她懂得邪術,能窺探他人心思。”
慕容寒的語氣中帶著幾分陰險,像一條吐著信子的毒蛇,隨時準備給人致命一擊。
燕如煙的讀心術感知到了慕容寒內心的得意,那得意像一隻醜陋的蟲子,在她心頭爬來爬去,讓她一陣噁心。
“這一次,我倒要看看你如何脫身!”
慕容寒心中暗暗冷笑,他已經佈下了天羅地網,就等著燕如煙自投羅網。
皇后也適時開口,她的聲音柔媚,像三月的春風,但說出的話卻像淬了毒的刀子。
“皇上,此事確實蹊蹺。若她真有通曉人心之術,豈不是連皇上的心思也能窺探?”
她一邊說,一邊用眼角的餘光瞟著皇帝,觀察著他的反應。
殿內氣氛頓時凝重起來,像一張繃緊的弓弦,隨時都可能斷裂。
燕如煙感受到四面八方投來的目光,那些目光像一把把鋒利的刀子,要將她凌遲處死。
有懷疑、有敵意、更有幸災樂禍。
她像一隻被困在籠中的鳥兒,無處可逃。
皇帝的臉色沉了下來,像暴風雨前的天空,陰沉得可怕。
“燕御醫,你可有話說?”
他的聲音冷得像冰,不帶一絲感情。
“回皇上,臣女只是一介醫者,所學皆是正統醫術。至於什麼窺探心思之說,純屬無稽之談。”
燕如煙強自鎮定,她知道,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