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第二日紀朝眠主動去找那推官,才發現推官到京郊辦案子去了,歸期不定。
實在是不湊巧得很,紀朝眠把這件事記下。
這事怎麼也要弄個清楚,不然日後若是出了什麼事情,一層層的下來,還不是他們這些小嘍囉頂鍋的。
紀朝眠才不會做這種事情呢。
福王解毒很順利的完成了。
昏昏沉沉了好幾個月的福王在某一日睜開眼睛,還以為自己已經到了地府。
不若為何會覺得自己胸口出擠壓的那塊大石頭,周身疼痛不堪的感覺竟像是從未有過一般。
睜開眼睛就看到了豐源帝坐在床邊,眼眶一熱就流了下來:“源兒!你怎麼……你怎麼也……”
兩人歲數相當,楚家的子嗣本就少,小時候福王帶著豐源帝玩過幾年。
福王於豐源帝而言,亦兄亦父!
這聲源兒,是太后給豐源帝取的小名,後來豐源帝給自己擬封號的時候,也用了源字。
福王只以為豐源帝也到地府來了,抓著豐源帝的手哭得不能自已。
豐源帝目瞪口呆的看著福王哭,還以為是解毒的後遺症,剛要張嘴喊九月。
就見福王抓著他的手捏了捏,顫顫巍巍的給自己擦了一把眼淚,喃喃了兩聲:“怎麼是熱的?”
豐源帝朗聲笑道:“小皇叔!”
福王條件反射的應了一聲,剛病的時候,不管豐源帝喊多少聲小皇叔,福王哪怕是神智都不清醒了。
也要強撐起那口氣應豐源帝一聲。
楚家人早就認命了,但福王和豐源帝從小一起長大,又隔著輩分,感情自然非比尋常。
福王只想自己再多撐一日,再多撐兩日……
別把豐源帝一個人留著,留著面對那個可怖的詛咒。
豐源帝拍拍福王的手:“小皇叔,你這是好了,毒被解了!”
福王這才打量起四周的環境,不是那種戲文裡講的鬼氣森森的陰曹地府。
他還在人間,他還活著,福王摸了摸自己的身體,是熱的,雖然摸著像是排骨,但卻是是熱的。
“我……我還活著。”
豐源帝點點頭,楚翊探頭看向福王,只覺得福王的臉色都紅潤了不少,險些喜極而泣。
福王激動了一瞬立刻又想起了什麼,面色變得十分嚴肅:“你說我們是中毒了?”
豐源帝的臉色也沉了下來:“是,楚家所有血脈都中了這種毒,才會子嗣艱難,才會短壽。”
福王險些從床上蹦下來,就是身子虛弱,做不到那個動作。
“你!你的意思是說,我們楚家這麼多年,不管男女之所以活不過四十五歲,之所以沒有幾個孩子,都是因為中毒了!”
豐源帝凝重的表情昭示著福王的猜測屬實。
福王狠狠拍了一下床榻:“誰!到底是誰!竟然悄無聲息的給我們楚家下了這麼多年的毒!”
豐源帝安撫了一下福王:“小皇叔放心,朕一定會給所有楚家人一個交代!”
福王虛弱的點點頭:“好。”
九月湊了上來,看了一眼福王:“讓他睡,這點精神頭全用來生氣了。”
福王看著這莫名出現的漂亮小姑娘,張嘴剛要說話,就見小姑娘拿著根銀針在他身上紮了一下。
然後幾人就看著福王腦袋一歪,竟開始打起了呼嚕。
豐源帝:……
楚翊:!!!
豐源帝看著九月那像是閃著寒光的銀針,莫名的覺得有些後怕。
就九月用銀針這出神入化的本事,真是她想讓人幹嘛就幹嘛了。
見福王確實是沒有什麼問題了,豐源帝看著坐在下首的九月,現在就要和九月商量一下剩下的人如何做了。
遠在封地的幾位藩王后代,到底都算是楚家人,且男女都是獨苗,說起來說是藩王,其實也被削得差不多了。
不足為懼。
豐源帝對外人是那種強硬手段,但對自家人還是很柔和的。
有那個想法,用個什麼名義把所有藩王都弄到都城來。
然後解毒。
但看九月那叉著小腰的小傲嬌模樣,若是讓她給那麼多人解毒。
這人怕是得和他急。
還是先給太子,他,楚翊,公主解毒吧。
九月暗戳戳的瞄了一眼豐源帝,儘量讓自己看起來沉穩,有那種奸商的本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