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渾身的狠厲氣息一收。
哐的一聲,直接把大刀往刀鞘一插。
而後端坐在馬背上。
居高臨下的看著不知道堵在這裡幹什麼的老百姓。
官員:……
看所有人都敬畏的看著她。
九月蹙了蹙眉頭,隨手扯了扯韁繩。
馬兒緩緩的移開,怕踩踏到老百姓。
眼見九月離遠了一些。
身後蠢蠢欲動的百姓。
一個接一個小心翼翼的把手上的東西塞到官員和看守的小兵手裡。
許是迫於九月駭人的氣勢。
本來有些嘈雜的環境此刻卻像是在演默劇。
這個百姓用草編的繩子捆了七八個雞蛋。
飛快的往小兵身上塞。
然後轉身就跑。
小兵不敢收,飛快的追上去。
然後兩個人張著嘴巴沒有發出聲音。
你來我回的推拒。
九月:……
他們在幹什麼?
臨了臨了了還要給她演戲看?
不過有一說一,這些人的演技還可以。
看了會兒九月有些意興闌珊。
剛一扭頭。
就見到一個小娃娃的臉。
九月蹙了蹙眉頭。
她可是坐在馬上呢。
哪家小娃娃長這麼高?
垂眸才看到是一個大漢正奮力將他手中的小娃娃往高了舉。
正正舉到了九月的跟前。
小娃娃捏著根糖葫蘆,顫顫巍巍的遞到九月的面前。
整個人軟乎乎的,奶聲奶氣的道:“姐姐,給你吃。”
九月先愣了一下,條件反射的接住了那根糖葫蘆。
小娃娃目不轉睛的盯著已經到了九月手裡的糖葫蘆。
嘴角亮晶晶的應該是剛剛流出來的口水。
九月:……
舉著她的大漢不好意思的把小娃娃給抱住。
然後噗通一下就跪在了九月的面前:“多謝郡主救我女兒性命。”
小娃娃也被大漢按著,十分規矩又虔誠的給九月跪下。
九月這才想起。
這小姑娘之前好像是發燒燒到了驚厥。
村裡隨著轉移的赤腳大夫直接給小姑娘判了死刑。
小姑娘的父母抱著驚厥的小姑娘哭得肝腸寸斷。
是九月正好在那。
施針喂藥,然後讓人溫水擦拭。
才救下了這個奶呼呼的小糰子。
九月默了默。
從馬上下來。
高高在上的郡主,瞬間就如一滴水匯入了大海。
融入了人群中。
默劇的表演結束。
人聲鼎沸之下,九月耳邊只有一聲接一聲的謝謝、拿著、辛苦了……
九月蹲在地上,手裡的糖葫蘆遞到了奶糰子的手裡:“你吃。”
小姑娘先看了看大漢。
大漢滿臉通紅:“我……我娘子送了雞鴨,丫丫想要把自己最喜歡的糖葫蘆送給郡主,草民……我……”
說話語無倫次的,九月卻還是聽懂了。
這糖葫蘆是小姑娘要送的。
小姑娘或許還不能理解救命恩人是什麼人?
但父母耳提面命的一遍一遍的說。
若是沒有那個救你命的小姐姐。
你將再也沒法吃你最愛的糖葫蘆了。
所以在小姑娘的心裡。
九月和最愛的糖葫蘆大概是同等比重。
所以她願意忍痛割愛把最愛的糖葫蘆送給有著同等地位的九月。
九月眨眨眼睛。
這種情緒很陌生。
是她從來沒有體會過的感覺。
與她而言,這些百姓都是陌生人。
見這一面或許就是永別。
他們所處的環境,身份地位。
也昭示著。
他們和九月這一別,就是一輩子。
況且,她救人治病什麼的。
都是想著回都城以後。
這些都是可以和豐源帝交換賞賜的籌碼。
所以對於九月而言。
這些百姓就是籌碼。
九月就是這般想的。
但現在那陌生的感覺讓九月有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