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晚飯,三人再不敢多嘴的直接回房就開始唸書,不念不行啊,可是關乎生死的。
紀晚橋是三人當中最聰明的一個,他和紀舟野那種精蟲上腦的不一樣,和他爹紀大湖一樣,有點小聰明。
回來的時候他就看過家裡的種種了。
新袍子,新布鞋,家裡隨處可見的果脯糕點,還有廚房滿滿當當的肉和米。
這些都是九月弄回來的,不得不說,家裡還沒有見過這麼多的好東西。
他倒不是不讀書,感覺自己就是需要有個人來鞭策著,正好這次藉著毒藥的事,鞭策自己了。
更何況,既然是毒藥,九月敢讓他們吃,就肯定會有解藥,至少現在不會死。
既然九月這麼想要他們讀書考取功名,那他就好好讀書考一個,藉著讀書的由頭還能不幹活,不做事。
家裡還有新衣服供他穿,那麼多的好吃的,供他吃。
先把眼前的享受了再說,待他日高中之時,就是九月的身死之日!
紀晚橋惡狠狠的想著。
殊不知還沒有考上呢,就忙著到處給他家二嫂找補擦屁股,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被他家二嫂弄了個九族消消樂了。
二嫂!恐怖如斯啊!
真不是九月冤大頭一般的要供紀家人讀書,實在是九月太知道古代獨木難支的難處了。
尤其是當官的,獨木更是難支,沒看那些當官的,都像是參天大樹一般,枝椏繁茂麼?
再看不過是一個小小知府的寵妾就敢給她氣受了,九月這人什麼都可以受,就是不能受氣。
讓她受氣她非魚死網破不可。
所以她要讓更多的紀家人當官,這樣她就可以不用受氣,就可以耀武揚威了。
更何況她現在到底是紀家的宗婦,只要她一日在紀家,就逃不脫這個點,想想都覺得氣!
想她九月在暗月,那誰不捧著供著,畢竟他們不敢殺的人她敢,他們不敢去的地方,她敢。
就衝著這一點,基地的領頭人也不會因為九月的一些小脾氣而給九月氣受。
當然了,就算是現在,九月也是不受氣的。
芸娘聽著管家報回來的訊息心如死灰:“你……你說什麼?”
管家也沒想到不過去清水縣一個來月,再回知府宅子,知府府裡已經變天了,別說芸娘沒有容身之處了。
連帶著他也快沒有容身之處了。
此刻聽見芸孃的話,暗暗的啐了一聲,只道自己當初鼠目寸光,早早的就站在了芸娘這一邊,現在真真是騎虎難下了。
“那九月大夫確實是把縣令給治好了,能走能跳能吃能睡,就是痴傻了,還被他偷跑出去,讓整個清水縣的百姓看了個遍。”
管家看了看芸娘,哀嘆一聲,想當初這院子何等的奢華,這才短短一個來月,院子裡的好些東西都被人搜刮乾淨了。
沒有寵愛的妾就是這般,像是被遺忘到塵埃的淤泥,連半點翻身的可能性都沒有。
芸孃的指甲都快要陷進肉裡了。
“還有,那李縣丞的任命已經下來了,正式成為了清水縣的縣令!”
啪的一聲,芸孃的指甲直接被自己給掰斷了,一隻手血淋淋,偏偏芸娘像是感覺不到疼一般。
“怎……怎會如此?”
管家苦口婆心道:“芸姨娘,您這到底是怎麼了?”想起回來的時候府裡那些人對他的冷嘲熱諷。
管家在府裡因為芸娘受寵被人恭維慣了,何曾遇到過這樣的情況,偏偏他連處置下人都不敢。
畢竟敢對他冷嘲熱諷的幾個下人,不是知府夫人的下人,就是那受寵姨娘的。
只要他膽敢打發一個,芸娘立刻就會受到牽連。
芸娘如何說?對著一個男人,她怎麼可能說,她是知府的女人,她怎麼敢說?
她怎麼敢告訴外人,她因為每次行房會發出異味引得知府不喜,這豈不是要她被人笑掉大牙麼?
芸娘擦了擦指尖的血,想不通,也完全想不到自己到底是怎麼了?
早知道……早知道就不吃那些保持身材的藥了。
當初為了爭寵,拼命的吃些保持身材的藥。
只想著把眼前的利益抓住,傷了身子沒法有孕。
想到那些吃了可以保持身材,還能夠讓自己身上時不時的有異香的藥。
芸娘心如死灰的坐在凳子上,難道是那些藥吃多了的反噬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