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九月的話,沈梅和蘇若不敢不聽,這樁事還是要告訴胡春花。
不過胡春花現在被九月嚇破了膽,是不敢到九月的面前來晃的。
十月初十,幾人決定好出發的日子,除了紀家五兄弟,就只有九月了。
前兩日九月又去買了一匹馬,還特意定做了兩個豪華的大車架,力求在路上也要過得舒適。
這兩天大家都在收拾東西。
紀大江上山後,紀家人就該幹嘛幹嘛,好像紀大江在與不在都沒有任何的關係。
倒是李小草在紀大江走了之後,頻頻對著柴房的位置發呆。
給九月一種她失去了生存的意義的感覺。
九月搓了搓雞皮疙瘩,對於李小草的這種狀態,現代好像有種說法叫斯德哥爾摩綜合症。
不理解,只能尊重。
眼看明天一早他們就要出發了,九月沒有什麼離別的愁緒,人嘛,不就是來來走走走走走……
沒有誰會永遠陪在誰的身邊。
蘇若捧著個包裹進屋,紀意卿正在收拾東西。
九月在看紀意卿收拾東西,主打一個我心與你同在。
蘇若進屋,雙眸含著淚:“月月啊……”
九月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娘,你就叫我九月得了。”
蘇若哦哦了兩聲,把包裹遞給了九月:“娘給你們一人做了一件大氅,說是都城那邊冬天比我們這裡還要冷。”
九月覺得應該差不多,都屬於北方嘛。
但還是順手接了過來,蘇若輕輕的捏了捏九月的肩膀,其實她對九月的感覺是真的很複雜。
若是沒有九月,紀家的生活不會這麼好,她會一直被磋磨,人不人,鬼不鬼的。
但也是因為九月,讓紀家人從內心深處深深的畏懼她。
蘇若不知道這種感覺是對還是錯,家人之間似乎不該是這樣的。
但她們有意交好,九月卻不在意。
蘇若嘆了口氣,又叮囑了紀意卿兩句,這才出了門。
九月嘖嘖了兩聲,開啟就看到她的大氅還是狐狸毛的。
雖然是雜色的狐狸毛,但就這麼一件雜色狐狸毛。
少說也要一百兩了。
蘇若的私房大概全部都用了才做了這麼幾件大氅。
九月隨手把包袱放在炕邊:“這個到時候在車上可以搭一下,不用特意捆起來了。”
紀意卿回眸看了一眼九月,九月移開視線,不看他。
東西還沒有收完,院子裡就有人在哭喊,後面還跟了幾個看熱鬧的鄉親。
“小草,娘可憐的孩子。”
九月和紀意卿對視了一眼,有種果然還是來了。
好吧,趁著他們都在,也好早點把事情給了了。
省得九月他們離開了,家裡幾個人一個比一個慫。
九月覺得胡春花現在都沒有什麼戰鬥力了。
屋子裡陸陸續續的走出來了幾個人。
紀唯州茫然的看著李小草。
看到外祖母和姨媽還有舅舅衝進了家裡,而他娘只是無措的流著淚。
紀小丫拼命的拉著李小草的手,李小草像無根的浮萍,被這個拽一把,被那個扯一把的。
而紀家的人,所有人都沉默的看著。
李小草娘撲在李小草的身上哇哇的哭:“我苦命的女兒啊。”
翻來覆去就這麼兩句,但明明紀大江前兩日發喪的時候。
特意告訴了李家人的,但那邊只來了一個李小草娘。
人啊,總是隻看得到眼前的利益。
就像現在,李家人只覺得現在把李小草帶走,能換一筆彩禮,能得一兩或者二兩。
但他們看不到紀唯州在讀書,以後或許前途無量,他們得到的就不止這一兩二兩。
更何況幾個堂哥現在也一個比一個有出息。
只是李小草懦弱,紀家現在這般好的光景,也不敢在九月和胡春花的眼皮子底下接濟孃家人。
既然富貴漏不到孃家,那就拿點看得到的富貴,比如彩禮。
李小草娘摸著李小草的臉。
要知道李小草之前可是村上一枝花,多少人來求娶。
結果最後被紀大江用骯髒手段給得到了。
李家悔啊恨啊,卻沒有辦法,紀大江是個橫的。
九月和紀意卿緩步走到堂屋門口看著眼前的鬧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