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刻鐘後李縣丞披了件長衫還是接見了紀意卿。
紀家雙子,在這清水縣學子中,還是很有名氣的。
本來明年的科舉有很大的把握能夠考上秀才,雖然這政績落不到他的頭上。
但到底作為這清水縣的縣丞,他也面上有光,只前幾日聽說紀家雙子,一個毀了臉,一個毀了腿。
縣丞只淡淡了兩句可惜之外,並沒太過在意,反正他這輩子做個縣丞怕是也就做到頭了。
好在他在任期間,無功無過,也算是個平穩。
想著紀意卿夙夜前來,怕是有求於他,想必是想要他引薦個大夫。
罷了罷了,就當做個善事,萬一這紀家雙子有個什麼造化,自己也算是有個什麼機緣。
但紀意卿抬手執禮後只輕描淡寫的一句:“刀疤哥。”
縣丞的臉色猛的一變,呸了一聲,還刀疤哥。
這人和縣令狼狽為奸,在清山上弄了個清水寨,人數雖不多,但卻一直為縣令斂財。
不然也不至於一個小小的只有數十人的清水寨存活幾年,剿不掉,不過是和縣令勾結了而已。
那縣令乃是府城知府一個受寵姨娘的弟弟,有這麼一層關係在。
這些年縣令和那刀疤哥幹了不少傷天害理的事情。
這會聽到紀意卿提到刀疤,縣丞莫名的還是有些惆悵,到底是父母官,若是他更有能力一些。
又何至於一輩子都求無功無過呢。
對上紀意卿的目光莫名的有些心虛,說到底,袖手旁觀也是助紂為虐了:“我……我也是沒法子。”
紀意卿忙抬手:“縣丞大人多慮了,晚輩夙夜前來,是想要給縣丞大人一個大功。”
縣丞愣了一下:“大功?什麼大功?”
紀意卿上前對著縣丞低聲道:“我今日本要回家,卻不想看到有一大漢在河邊拋屍!”
縣丞猛的一拍桌子,只以為那拋屍之人又是刀疤:“豈有此理,這刀疤又殺了何人?他眼裡還有王法麼?”
紀意卿搖頭:“縣丞大人莫氣,拋屍之人我不認識,但被拋屍的卻是那刀疤!”
縣丞顫顫巍巍的坐下:“你……你的意思是說那刀疤死了?”
“是的。”紀意卿點頭:“不僅刀疤死了,刀疤手下的那幾個為非作歹的匪徒也一併死了。”
縣丞又高興又有些驚慌:“那是……那是……”
紀意卿眉頭緊蹙:“天色太黑,學生並未看清那人是誰?我也是待那好漢離開了以後去撈屍體的時候才發現死的人竟然是刀疤。”
“那……那……”
紀意卿低聲:“若大人信得過我,立刻命人前往去告知蔣家軍。”
縣丞啊了一聲:“什麼?”
紀意卿和縣丞都沒有明說,就算是刀疤死了又如何?那縣令還在,他就可以再找出另外一個刀疤來。
但紀意卿就是要讓府城的那位知府沒法再對清水縣下手。
“清水寨……”
縣丞愣了一下:“你如何保證,畢竟那位還在。”
紀意卿高深莫測的笑了笑:“多行不義必自斃,學生先在此提前恭祝縣丞大人榮升縣令了。”
縣丞頓了一下,微眯了一下眼睛,看著紀意卿沒講話,要知道那縣令的上頭可是知府的關係。
這些年不是沒有人對縣令下手,甚至還有正義之士派人暗殺過縣令。
但都沒有用。
不過紀意卿那聲恭祝,是證明了縣令一定會出事?
那……
相比起再來一個縣令,還是自己上位的好。
縣丞猛的站起來在屋子裡走來走去,然後一個轉身直勾勾的看著紀意卿:“你保證!”
保證縣令再無翻身之日!
紀意卿嗯了一聲:“學生自是保證。”就九月那身手,別說縣衙了,皇宮怕是都能夠闖得進去。
但紀意卿不能讓縣丞注意到九月,以免這縣丞有個什麼歹心,到時候想要九月為他所用。
“那好漢離開後,就直往縣衙去了。”
縣丞激動的直髮抖。
就算縣令出事他也不是想升就能夠升的,畢竟誰知道上面那些人會不會再派一個縣令下來。
他必須有功勞才有話語權。
而刀疤臉的清水寨就是一個功勞,蔣家軍此番前往邊關換防,雖沒有直接經過清水縣,但離清水縣也不是很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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