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臭......好臭......”
“誰在煮螺螄粉？快，給我炫兩口！”
睡夢中，司雪砸吧了兩下嘴，覺得自己的肚子彷彿好幾天沒進食一樣的餓。
餓到胃疼......
但沒人回應她。
耳邊反而響起不知道誰在說話的聲音。
女聲：“她要醒了，怎麼辦？咱們還帶她一起離開嗎？”
男聲：“不帶，她本就不在我們的任務範圍內。”
“可是，就這樣把她丟在這裡，她會死的......”
“帶上這個拖油瓶，大家都得陪葬......她死和大家一起死，怎麼選不用我多說吧......”
不對啊。
司雪猛然睜開眼。
望著昏暗斑駁的天花板，她腦袋有一瞬間的宕機，片刻後才恢復運轉。
她剛才不是在玩全息遊戲的嗎？
下副本遇上豬隊友胡亂開怪，搞得一團糟，團長決定放本重開，於是她就點了退出副本。
司雪一個激靈坐起身子。
——所以她現在應該傳送回遊戲裡的主城傳送點才對。
可這裡是哪？
隨著她的動作，空曠陰暗的房間裡驀然傳出一陣急促又清脆的“咔噠”聲，聽起來很像子彈上膛的聲音。
司雪轉頭，順著聲音的方向望去，瞬間怔愣當場。
陌生的房間裡，光線陰暗，雜物凌亂，地面上佈滿了汙漬和灰塵，顯得異常骯髒。
空氣中瀰漫著濃濃的不明臭味，很像她睡夢中嚷嚷著要炫到嘴裡的螺螄粉的味道......
在她正前方三四米遠，站著幾個人。
藉助窗外微弱的光亮，司雪眯起眼仔細分辨著，似乎是五男一女。
女孩眼中噙著淚，正一臉哀傷地注視著她。
而那五個身穿迷彩服的高壯男人，則面無表情站在女孩兩側，呈保護姿態。
每個男人手上都端著一把漆黑的槍，五管森冷的槍口，正防備似的指著她所在的方向。
彷彿只要司雪稍有異動，他們就會毫不客氣地送她永遠離開這個世界......
一時間，空氣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誰都沒動，誰都沒說話。
司雪從來沒遇到過如此詭異的情況。
她嘴巴張了又張，猶豫片刻，才呆呆地問道：“那個......你們......充q幣嗎？”
這沒頭沒腦的問話，讓對面幾人詫異地愣了一下。
其中一個三十多歲的寸頭男人眉頭緊鎖，示意另外四個手下不要輕舉妄動，似乎想好好看一看，眼前這個女孩到底在搞什麼花樣？
等了一會兒，見周圍的景象沒有任何變化，司雪急了，她略微提高音量，又問了兩句：“或者你們買遊戲幣嗎？線下出菜，比例優惠！想要的話，加我扣扣，或者綠泡泡也行！”
她特意在“線下”“加我”等詞上，咬字特別重。
為了維護健康安全的遊戲環境，全息網遊公司有一套成熟的檢測系統，實時監控玩家的聊天內容。
一旦監測到玩家說出類似“線下出菜”、“加我聯絡方式”等違禁詞彙，一律判定違規，輕則將違規角色踢下線，重則封號。
在此之前，司雪已經在心中默唸好幾遍“退出遊戲”，同時又呼叫了很多次“線上客服”都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迫於無奈，她才出此下策。
寄希望於遊戲系統能夠檢測到她的行為違規，強制踢她下線，就算封號她也認了！
然而，還是沒有任何反應。
寸頭男人沒了耐心，快走進步來到司雪身前蹲下，手中的槍冷冷抵上她的額頭，惡狠狠警告道：“臭丫頭髮什麼瘋？你以為你是誰？司小姐護著你到現在是她心善，再不知好歹，胡言亂語，信不信我一槍崩了你，省得給老子添亂！”
額頭上的金屬觸感帶著致命寒意，凍得司雪的思緒都要凝滯了。
這逼真的觸感......
還有瀰漫在空氣中的臭味......
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她：她現在不在遊戲中。
——金鼎公司製作的《天上仙》是市面上最早也是唯一一款全息遊戲，技術尚且無法做到完美無缺，最大的缺點就是觸覺不逼真和無法模擬出嗅覺。
所以玩家在遊戲中，是聞不到任何氣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