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家?便是兄清河縣夜談時所說,割韭菜嗎?”
武明月心頭踴躍,好想親自主持一次抄家。
她跟兄一樣,也喜歡白的銀黃的金啊,大武朝中興,離不開這些黃白之物呢。
然而又有些悲哀,每一顆肥碩的韭菜,都代表著多少底層民眾的血與淚,甚至生命。
“這種不算韭菜了,被他們割的才是韭菜,他們算是腦滿腸肥的豬精!”
“吃多少,全吐出來!直接宰了他們爆銀子!所謂一鯨落而萬物生!”
“身後有人?牽扯重大?沒關係,賢弟背後不也有人嗎?讓女帝武明月鎮壓過去啊,她不是能打嗎?斬首行動搞起,樹倒猢猻就散了……”
秦政不無恨意說著,他骨子裡大概是真有‘反賊’屬性的。
當然,考慮到戀愛腦羈絆的賢弟‘女朋友’是女帝武明月,有些話秦政就沒明說。
最肥的是誰?就皇室啊,他造反大業乾的就是大武皇室啊!
社會規則如此,既然是有人要站在最高的位置上,那為什麼不可以是自己?
有系統在,有前世科技樹知識,自己比別人差哪兒啦?好歹自己當過韭菜,日後割起韭菜來會比較考慮韭菜感受呢。
經過穿越這幾個月世界背景薰陶,秦政思想也在發生著變化。
最開始在清河縣喊口號般‘公平’,‘平等’,是有聚攏人心的想法,但也真這麼想過,現在就知道,不可能!
總有人要站在高位,也總有人要當韭菜。
比如一個宗師級強者,讓他跟一個不通武道的普通人‘公平’,‘平等’,這可能嗎?
宗師級強者不樂意。
普通人也不敢啊。
開玩笑,對方一根手指頭戳死自己了……
“兄……”
武明月聽懂了秦政話裡有話。
一時之間黯然神傷,兄啊,你的造反信念太過堅定,這樣不好。
咱就是說,可不可以打個商量,別抄大武皇室,那是明月的家啊,被兄抄了,明月沒地方住了。
抄那些與大武皇室不對付的家去,明月給你寫個聖旨啊,你奉旨抄家想必更加威風八面,事後五五分,或者不用分,明月的小金庫,不就是兄的嗎?兄的錢,明月想花,兄一定也不會不給。
“對了,兄,你怎麼知道那些覬覦我們金元寶,鬼鬼祟祟尾隨之人,就能審出來江南道大洪水前後之事呢?”
武明月想到這個問題。
“我也不確定啊,但會幹這種事的人,都屬於是三教九流裡的下九流,行業內互幫互助,抱團取暖作惡,通常交遊都比較廣泛,狐朋狗友比較多,或許能知道一些事也說不定。”
秦政說著,將三教九流裡下九流一一列舉。
師爺,衙差,秤手,媒婆,走卒,巫婆,盜,竊,娼……
武明月問秤手是做什麼的,秦政便解釋是在集市,城鎮提供中介服務的,也就是牙子,掮客。
又說到五花八門上。
五花金木水火土,賣茶女人金菊花,遊走四方郎中木棉花,賣唱歌女水仙花,街頭雜耍火辣花,苦力挑夫土中花。
八門就門金算命占卦,門皮賣草藥的,門彩變戲法的,門掛江湖賣藝的,門平說書評彈者,門團街頭相聲,門調搭棚扎紙,門柳高臺唱戲……
這些江湖訊息,秦政得之於清河縣衙門口眾人閒談,還有不少江湖故事,志談怪異,大半都來自於計無失,這老神棍神神叨叨的,對江湖之事道聽途說的理論知識很紮實。
武明月就比較少接觸底層混江湖的,聽故事一般聽得津津有味。
“說起來,剛才那臺上表演變臉的祝雲臺,大概也屬於五花八門裡門彩變戲法吧?”
秦政說著一句。
身後有人追了過來。
“二位公子,且留步。”
此人穿著青色長袍,容貌清秀,長身玉立,可謂形象氣質俱佳。
秦政感覺有些眼熟,但實在認不到是哪個。
而武明月略略打量一下,已經認出來此人便是方才臺上表演變臉,已然卸妝的祝雲臺。
“在下祝雲臺,兩位公子打賞太多,實在慚愧……”
祝雲臺拱手,一邊湊近輕聲說道。
“但二位不知,此舉已然將二位置身於危險之中,你們已經被人盯上了!”
“借一步說話,我帶二位離開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