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到處都是墨塵的謠言,雲瑤買完胭脂紅,也沒心思繼續逛街。
拖著那仿若灌了鉛般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極其緩慢而又艱難地回到了宰相府。
她的每一步都似承載著千鈞重擔,彷彿被無形的枷鎖束縛著,舉步維艱。
剛踏入府門,她一想到墨塵的不堪謠傳,猶如洶湧狂暴的潮水,以排山倒海之勢洶湧而來,肆無忌憚地直灌入耳,令她只覺腦海中好似有無數驚雷同時炸響,轟鳴不斷,一顆心彷彿在瞬間墜入了深不見底、黑暗無邊的萬丈深淵,再也尋覓不到哪怕一絲一毫的光亮。
這接連的幾日,她猶如丟了魂魄一般,整個人都沉浸在恍惚迷離的狀態之中。
面對那一道道精美絕倫的膳食,她卻視若無睹,如同喪失了味覺與食慾,絲毫提不起半分興趣。
夜晚更是輾轉反側,難以成眠,翻來覆去間,墨塵的身影與那些令人心碎欲絕的謠言,如走馬燈般在她的腦海中不斷浮現,終是嬌弱不堪地病倒在了那柔軟舒適卻又令人倍感孤寂的床榻之上。原本那如桃花般嬌豔紅潤的面色,此刻卻蒼白得如同冬日的飛雪,毫無半點血色,神情憔悴至極,雙目空洞無神,失去了往日的靈動與熠熠神采,整個人宛如一朵即將凋零枯萎的嬌弱花朵,隨時可能香消玉殞。
貼身丫鬟芷蘭滿心焦慮,猶如熱鍋上的螞蟻般,急得團團亂轉,守在床邊一刻也不敢離開。她的額頭因過度的焦急而滲出了密密麻麻的細小汗珠,那汗珠在陽光下閃爍著晶瑩的光芒。
一會兒,她忙著精心地更換冷毛巾,動作輕柔而又小心翼翼,彷彿在對待一件易碎的稀世珍寶;一會兒,她又用那輕柔如春風般的聲音,輕聲細語地安慰著雲瑤,那聲音中飽含著無盡的關切與擔憂,彷彿帶著哭腔,令人聞之心酸。
“小姐,您就多少吃點東西吧,這般下去,您這金枝玉葉般嬌貴的身子如何能承受得住啊。”芷蘭的聲音輕柔而又帶著幾分哀求,那捧著熱氣騰騰燕窩粥的雙手都在微微顫抖,眼神中滿是期盼與焦急。
雲瑤的眼神空洞無神,好似失去了璀璨光芒的明珠,呆滯地望著頭頂那繡工精美的幔帳,緩緩地搖了搖頭,有氣無力地說道:“芷蘭,你說墨塵真的會如那些傳言中所說的那般不堪嗎?”她的聲音虛弱得如同風中殘燭,飄忽不定且充滿了迷茫,彷彿在黑暗中艱難摸索,卻始終找不到前行的方向,深陷於無盡的困惑與迷茫之中。
芷蘭咬了咬那粉嫩得如同花瓣般的嘴唇,直咬得唇瓣幾乎要滲出血絲來,眉頭緊緊地擰成了一個死結,“小姐,依奴婢之見,墨塵公子絕對不是那樣道德敗壞之人。回想他平日裡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哪一樣不是光明磊落、坦坦蕩蕩?可如今這滿城沸沸揚揚、如狂風暴雨般的惡言惡語,實在是令人如墜雲霧之中,摸不著半點頭緒。”
雲瑤微微嘆了口氣,那氣息彷彿帶著秋霜般的無盡哀愁,又似寒冬臘月的凜冽寒風,令人不禁心生寒意,“我與他相識雖時日尚短,但每次與他相見,他那溫柔如水的眼神,真誠親切的笑容,都讓我篤定他是個好人,絕非那等品行惡劣、道德淪喪之徒。可為何這轉瞬之間,竟會有如此眾多如毒箭般的惡毒言辭向他無情射去?這背後到底是何人在暗中操縱這一切?其居心究竟何在?”
芷蘭皺著眉頭,那眉頭皺得如同被揉得亂七八糟的綢布,滿臉的憤恨與不平,“小姐,或許是有人嫉妒墨塵公子那驚世駭俗的才華,見他在朝堂之上初露鋒芒,受到陛下的賞識與器重,故而心生歹毒之意,精心策劃,故意設下這一重又一重的陰險陷阱,妄圖將他置於萬劫不復之地,意圖對他進行惡意陷害。不過……小姐您這般茶飯不思,夜不能寐,形容憔悴,莫不是得了相思之病?”
雲瑤嬌嗔地瞪了芷蘭一眼,“你這丫頭,就會拿我打趣!我不過是擔心墨塵的處境罷了。”
芷蘭嘻嘻一笑,“小姐,您就彆嘴硬啦,您那點小心思,奴婢還能不清楚?”
雲瑤無奈地搖搖頭,“罷了罷了,不和你計較。那依你看,咱們能做點啥弄清楚這事兒?”
芷蘭眼睛一轉,“要不咱們悄悄派人去試探試探墨塵公子?找個機靈聰慧、能言善辯的小廝,裝作偶然相遇,與他攀談幾句,旁敲側擊,看看他的反應如何。”
雲瑤連忙擺手,“不妥不妥,要是被墨塵發現,還以為我派人監視他呢,那可就糟啦。再說我一個女孩子哪能那般主動?”
芷蘭撓撓頭,“那要不奴婢替您寫封信給他,坦誠地表明您的心意,也順便委婉地探探他的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