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米藍看到那兩顆大白燈籠突然晃動起來,從上面“嗖”地竄下一個身影,是一個蒙面人。
米藍悄悄地退後,把關小送到老闆娘的攤子後,讓他們仨跟旁邊的人先收拾,馬上離開。
四周的殺氣已經蓄滿,擺攤的人見今夜如此不安生,早已經開始撤攤了,只恨自己腿腳不夠快。
蒙面人落地站穩後,朗聲問:南掌櫃,今夜什麼狀況,這麼早就散了?
那大鬍子十分惱火打斷得了他的蒙面人,衝過去嚷嚷道:你是誰?我們哥倆說話,容得下你插嘴?
蒙面人看著大鬍子,冷笑著說:我是誰?我是這裡管事的,你們是從哪裡來的?我怎麼在米鎮從來沒有看到過?
師兄看到場面於自己不利,便過來推開師弟,對夜九說:這位大俠,不,這位管事的,我們也是路過,不過是打聽點訊息,不知這兒的規矩,得罪了,請多多包涵。
蒙面人走近,在師兄身旁轉了兩圈,上下打量一番,說:我剛才聽人說,是你們殺了街上的關屠戶?
大鬍子聽到這裡,大聲說:師兄,怕什麼,敢做敢當,我們什麼時候怕這幾個了?一起收拾得了。
好大的口氣,蒙面人邊喝斥,邊拔出長劍,寒光凜凜。
大鬍子已經按捺不住了,甩開師兄的手,嘴裡喊著:看我先扯了他的破布!舉刀迎前,直接砍向蒙面人面門。
蒙面人側身躲過,同時右手揮劍擋向那把繡春刀。刀劍相碰,那刀雖然號稱削鐵如泥,但卻在劍鋒中未吃到絲毫便宜,反而震得大鬍子差點脫手,大鬍子吃痛,後退了幾步。
蒙面人趁勝追擊,他劍花如雨,時疾時緩,身形如鬼魅般飄忽不定,讓大鬍子難以捉摸,肩上、背上已經吃了好幾劍,越來越吃力,只能被動防守,但蒙面人的攻擊越來越猛烈,他漸漸難以抵擋。
終於,蒙面人趁對方動作遲緩之機,抓住一個破綻,縱向一腳,踢中大鬍子的胸口,將他踢倒在地。大鬍子掙扎著想要站起來,但蒙面人不給他機會,劍鋒已抵住其胸口,穿透衣服,只需再多半寸,就直接刺入心臟。
一旁的師兄見師弟已經敗了,而且命將亡也,這千鈞一髮之時,雙手一揮,兩顆銀色彈珠從手中飛出,射向蒙面人。
蒙面人只得騰出手,用劍撥開一顆彈珠,再騰空而起,躲掉另一顆彈珠,這一撥一跳的工夫,那師兄已經來到了大鬍子身邊。他彎腰扶起身子,喊道:師弟,師弟!
大鬍子其實沒受重傷,剛才倒地,閉眼前已見劍鋒向自己襲來,心知今天就得交代在這兒了,乾脆閉上眼,竟暈了過去。這會兒聽到師兄召喚,以為已經死了,他睜開眼,問:師兄,你也來了?
師兄見他並無大礙,只是神志不清,便放了心,只是說:你沒死,我不會讓你死的,等我殺了這臭管事的。
說著,師兄站起來,走向一旁的蒙面人。蒙面人站在那裡,等待著來者出招。
但師兄看起來並不著急,他慢慢地從懷裡掏出一根細長的棍子,拔開頂蓋,往外一抽,變成了一把拂塵,銀灰色的羊毛蓬鬆細緻,把手上有兩顆銀閃閃的珠子,和剛才發出的彈珠相似,只不過要大一號。
他拿起拂塵,輕輕一搖,身邊幾尺見方的塵土紛紛上揚,足見此人內力驚人。
蒙面人見這拂塵,說:果然是太監,來到這窮鄉僻壤,有何見教?
那師兄看著蒙面人,正色道:見教不敢,不過,要從這裡全須全尾離開,也難。說著,便舉起手中的拂塵,向蒙面人襲來,那身形如閃電一般。
蒙面人被這一襲連退三步,好不容易站住腳,那劍在手中,抵在地上,劃出深深的一道印痕。
這時,南凌從攤子後面出來,高聲提醒:小心他的拂塵,有暗器。
說時遲,那時快,太監手中的拂塵突然根根向前,並射發出數根細針,奔向蒙面人。
這回就沒有剛才的運氣了,蒙面人雖然以劍相擋,但還是有兩根針刺向了面門,一根扎進了額頭,另一根從耳邊掠過,劃傷了耳垂。
完了,米藍看得呆住了,她剛才就知道那是夜九,身影是,聲音是,現在見他中了那太監的陰招,急得就往前衝。但她的右臂被人緊緊拉住,回頭一看,不知何時,南凌過來了。他低聲對米藍說:幹什麼?站這兒別動!
話剛撂下,南凌已經到了夜九的身邊,托住了就要倒地的夜九。
那太監正要上前再施重手,沒想到南凌半路殺出,不得已收住站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