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這邊貓鬼,因為這一夜的忙碌,已然是精疲力盡,走路都十分的虛弱,她讓米藍和自己一起趕緊回客棧,她需要很長一段時間的休息,來調養今夜的消耗。
米藍扶著貓鬼,兩人往山下走去。突然,她們同時聽到了一陣呻吟聲,雖然很小,但在空曠安靜的山中,卻也能聽得清楚,是人聲。
米藍放輕步伐,先過去查探,原來在一處樹下,那跟著童先生的隨從,正一個人靠著樹根捧腹哀嘆。這時,貓鬼也跟了過來,她俯在米藍耳邊說:別出聲,他中毒了,他吸食了我剛才灑到地裡的“雨露”。
這時,米藍看到了貓鬼眼裡燃起的喜悅之光,她把米藍輕輕地拉到了自己身後,那裡有一叢茂密的灌木,米藍蹲在那兒,大氣不敢出,不知道貓鬼有何打算。
但見貓鬼張開嘴,血紅的舌頭伸出來,在嘴唇上舔了一圈,然後,發出一聲尖叫——喵!
一道黑影衝向那樹下的人,貓鬼已然幻化出大貓之形,撲向自己的獵物。
那正在痛苦中揉著肚子,怎能想到一道黑影撲過來,還沒來得及看清楚是什麼,頸部就已經被死死地咬出了兩個洞,滾燙的血噴濺而出,像兩道血柱,衝向綠色的草地,接著,就見貓鬼在血柱上張開嘴,大口地吞嚥著,吞嚥著,有的噴到她的臉上,好甩一甩,繼續享受這新鮮的美味,這正是她此時最需要的補充。
待血柱落下,貓鬼又跳上了那人的頭頂,兩隻後腿站在背上,前爪緊緊抓住頭髮,整張嘴靠近了那已經血糊糊的額頭,尖牙刺進骨頭,她起勁地吮吸起來。米藍不敢細看,只是那眼角的餘光看著那長長的貓尾不停地擺動著,拍打著那人的後背,打出了一條又一條的青痕。
最後,貓鬼跳下了那人的後背,就在米藍以為已經結束的時候,卻見貓鬼又來到那人的前面,埋下頭去,一陣令人恐怖的撕裂聲,血腥味加重,空氣中全是可怕的氣味和聲音,米藍閉上眼睛,感覺身在地獄,時間如此漫長。
終於,貓鬼走了過來,她以貓形緩慢地趴到米藍的對面,前腳舒服地蜷到肚子下,尾巴盤繞在身體一側,頭側放下來,閉上眼睛,打起了呼嚕。
米藍看著眼前這隻巨型的貓,雖然知道她是貓鬼,但不審不敢打擾她,她也不敢去看前面那人成了什麼樣,只能呆在原地,在那一陣高過一陣的呼嚕聲中,看著天,等待著。
此時天光已經大亮,貓鬼的身體蠕動了幾下,然後慢慢地在一陣煙霧中,重新變回了那個老婆子的樣子,不過,臉色倒是比先前好了許多。
她站起來,看看米藍,說:這下恢復了,虧了半道上遇到這東西,讓我補補,不然,回去也太費勁了。
米藍站起來,也不敢看前面那攤“東西”,埋頭跟在貓鬼身後,一路小跑地下山了。
再說童先生和道士兩人,一夜在林間轉悠,因為林子裡的植被始終在變化,把兩人搞得迷路了,兩人看這樣下去也找不出個所以然,原來想是至少要爬到山頂,去山後查探一番,但直到天亮,也沒有找出點什麼,便決定返回。
憑記憶他們來到了和刀客分手的山腰,但邊找邊喊,也沒聽到回應,兩人心想:不會是自己回去了吧?或者中毒太深,昏死過去了?
當他們終於找到他時,頭和身子血肉模糊,腹腔裡空空如也,眼前血腥的場面,讓對殺人場面早已見怪不怪的童先生也忍不住皺起了眉頭,而道士虛羅更是捂住口鼻,退到一旁狂吐起來。
道士虛羅看了一眼童先生,說:這肯定不是人為的,山上有鬼,我們還是先下去吧。說完,將那把刀撿起來,遞給童先生。
童先生擺擺手,說:我不用這個,你留著吧。
兩人也不顧刀客的慘樣,丟下這狼藉的屍體,倉惶地下山去了。
這一趟,不僅沒有任何收穫,還損失了一名隨從,要知道,這可是宮內刀法數一數二的高手,童先生在路上就想好了,一定要去看看自己留在鎮外樹林裡的那些兵士,這詭異的地方,讓他對任何事情都起了疑心。
暗流洶湧,刀光劍影,但表面上米鎮還是一如既往,鬼市照常開了。
熙熙攘攘的鬼們,在各個攤位上閒逛,選購著自己喜歡的物件。這個月的鬼市仍然有新品加入,那早餐店的老闆娘推出了一種黑米飯,雖然沒取名字,但鬼們看著這一碗碗用開水一泡就能吃的飯,自然聯想到上次嘗過的速食麵,便給這種飯也取了個名字,叫“速食飯”。
雲兒和關小打配合,炒了不少現成的豬肉臊子,把它澆在泡好的飯上,那真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