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清晨,暖煦的陽光仿若靈動的金色碎屑,為沉睡一夜的大地輕柔拂去惺忪,鍍上一層熠熠光輝。
周星星卻全然沒了昨日裡的悠然,火燒火燎地奔出酒店。
這個週末,他陪著遠道而來的合作伙伴阿瑤和默默,一頭扎進那燈紅酒綠、煙火繚繞的歡樂旋渦,喝酒玩水魚牌、鬥地主、搓麻將、購物等。
穿梭於繁華街巷尋覓美食珍饈,又徹夜沉浸在遊戲帶來的快感滿足感,玩得昏天黑地一同慶祝他們三人認識一百天這個值得紀念的日子。
差點把之前鄭重應下的要事拋到九霄雲外。
時針悄然移至七點,寧靜幽謐的青山湖別墅區 33 號門前,一輛嶄新鋥亮的黑色庫裡南靜靜蟄伏,車身在晨曦輕撫下泛著冷冽光澤。“早上好啊,小菲,快上車!”
周星星扯著嗓子招呼,那刻意拔高的爽朗音調打破周遭靜謐,臉上堆滿笑意,試圖用這份熱忱驅散自己的狼狽。
可那未散盡的酒意泛上臉頰,惹出兩片微紅,眼眸裡時不時閃過的閃躲光芒,恰似欲蓋彌彰的破綻,洩露了昨夜的放縱。
小菲蓮步輕移,坐進副駕駛,鼻翼輕扇,眉頭瞬間擰成個小結。車內空氣裡,淡淡的酒氣如幽靈般纏繞,還混著一絲古怪異味。
她滿心狐疑,卻只抿了抿唇,默默轉頭將身子倚向車窗,像株渴望甘霖的小花,大口大口貪婪吮吸窗外清新空氣,試圖驅散這惱人的氣息。
車子啟動,周星星餘光瞥見小菲動作,清了清嗓子,關切說道:“小菲啊,新學校可不比從前,要是碰上哪個不長眼的敢欺負你,別慫,第一時間打給我,星哥給你撐腰!”小
菲懂事地點頭,揚起纖細手腕,露出那簡約電話手錶,螢幕上僅存的兩個號碼,一個通往周星星,一個連著母親,仿若她小小世界裡最堅實的兩根支柱。
後排的黃媚面帶微笑帶著關切的眼神看著駕駛位上的大男孩,自上車起便一語不發,幽邃目光望向窗外飛逝街景,無人知曉那平靜表象下湧動著怎樣深沉思緒。
七點多鐘,貴族學校門前豪車似龍,寶馬雕車香滿路,氣派非凡。
小菲母女身形不自覺緊繃,腳步躊躇,緩緩朝周星星身側靠攏,似雛鳥依偎暖巢。周星星從容地牽起二人手,大步流星邁向校門,卻被保安鐵臂一橫。“先生,學校規定,家長不許入校。”保安語氣冷硬。
周星星毫無懼色,揚了揚下巴,高聲道:“我跟校長有約,勞駕通報一聲,我姓周!”保安狐疑打量,終還是 radio 請示。
不多時,一位風姿綽約卻難辨年歲的婦人——校長楊雪,疾步匆匆趕來,額角隱有汗珠,滿面堆笑致歉,而後熱情洋溢地引領他們入校,沿途介紹校園一草一木、一樓一閣,最終步入寬敞明亮的辦公室。
而小菲此時已經跟著新同學新同桌楊雪楊校長的女兒七七去新教室上課了。
周星星微微頷首,示意小菲安心上課,轉頭看向校長:“校長,小菲這一年學費多少,我這就安排轉賬。”
楊雪雙手連擺,笑意盈盈:“周先生,使不得!您能選中咱們學校,那是學校莫大榮幸,這學費李家老爺子都親自關照過,我哪敢收您錢,這不折煞我嘛!”
言罷,目光誠摯坦蕩,透著人情世故里的通透練達。周星星心領神會,爽朗一笑:“既如此,算我欠您個人情,加個 vx 吧,往後有事還得多仰仗。”
楊雪欣然應允,順帶也與黃媚交換聯絡方式。
諸事落定,周星星送回家擁抱分別後,腳下油門一踩,風馳電掣奔赴香名佳小區。
………
周星星睡眼惺忪,腳步拖沓,滿心懊悔地邁向這場一月一次的早會場地,腦袋裡還不斷迴響著當初自己為了在眾人面前顯擺領導派頭,意氣風發提議每月發工資這天搞集體早會的場景。
那時的他,怎會料到如今這竟成了甜蜜的負擔,硬生生地從溫暖被窩裡拽他出來,讓他每月都得早起這遭罪的一回,每走一步,睏意就愈發濃烈。
待他晃晃悠悠站定在人群前,清了清乾澀的嗓子,有氣無力地吐出一句:“咳咳,早上好!”
瞬間,全體物業員工昂首挺胸,扯著嗓子整齊劃一地高喊:“好,很好,非常好!”
那聲音震得周星星耳鼓膜嗡嗡作響,讓他清醒不了,目光隨意掃過眾人,強打起精神擺擺手:“嗯,不錯不錯,大家夥兒工作繼續加油,沒啥事兒咱就散會吧。工資條去找財務領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