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六上午,陽光透過車窗,灑在陳東和母親李華珍的臉上。
帶著幾分慵懶與靜謐,卻也難掩車內凝重的氣氛。
大姐陳秀美坐在母親李華珍和小弟陳東中間,身體微微顫抖。
雙手不自覺地揪著衣角,臉色略顯蒼白,眼神中滿是忐忑不安。
嘴唇微微抿著,時不時輕咬一下,彷彿這樣能緩解內心的慌亂。
陳建國坐在副駕駛座,眉頭緊鎖,時不時透過後視鏡看向後座的大女兒,目光中飽含擔憂,雙手在膝蓋上不安地摩挲著。
小汽車平穩地行駛在前往醫院的路上,車輪與地面的摩擦聲,彷彿都被車內的壓抑氣氛所吞噬。
母親李華珍率先打破沉默,輕輕握住陳秀美的手。
那雙手溫暖而有力,試圖傳遞給女兒一些力量。
李華珍輕聲說道:“秀美啊,別怕,媽在這兒呢。”
“這事兒雖然難,但咱們一起扛過去。你還年輕,以後的路還長,咱們把身體養好,啥都不怕。”
陳東也在一旁附和著:“大姐,媽說得對,你別太擔心了。”
“現在醫學這麼發達,這就是個小坎兒,很快就會過去的。”
“你要是疼了、難受了,千萬別憋著,跟我們說。”
陳東的眼神關切地看著大姐,語氣堅定,想要驅散大姐心頭對流產的恐懼。
甚至還伸手輕輕拍了拍陳秀美的肩膀,給她一些安撫。
陳秀美微微點頭,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地回道:“媽,東子,我知道了。”
“我就是心裡慌得很,忍不住胡思亂想……”
這是陳秀美第一次做流產,也是她曾經怎麼都想不到的一幕。
不多時,車子緩緩駛入醫院大門。
陳建國迅速下車,一路小跑著衝向掛號處。
腳步匆忙,背影透著焦急,他一邊跑一邊回頭張望,生怕妻女跟不上。
李華珍和陳東則一左一右攙扶著陳秀美,小心翼翼地走進醫院大廳。
醫院裡人來人往,消毒水的味道瀰漫在空氣中,讓人莫名感到緊張。
嘈雜的人聲、匆忙的腳步聲和偶爾傳來的儀器提示音,交織成一片讓人不安的喧囂。
掛完號後,他們來到婦科門診問診。
醫生是一位中年女性,戴著眼鏡,眼神溫和而專業。
她的白大褂整潔乾淨,胸前掛著的聽診器隨著她的動作微微晃動。
醫生仔細詢問了陳秀美的情況。
陳秀美低著頭,臉頰泛紅,聲音小得像蚊子哼哼,回答著那些難以啟齒的問題。
雙手緊緊絞在一起,手指都有些發白。
醫生一邊記錄,一邊耐心地安慰道:“姑娘,別害羞,這是很常見的情況。”
“你要放鬆心情,積極配合治療,身體很快就能恢復的。”
“咱們現在醫療技術很先進,會把對你的傷害降到最小的,你別自己嚇自己。”
問完診,接著便是安排病房。
護士帶著他們穿過長長的走廊,走廊燈光有些昏暗。
偶爾傳來幾聲病人的咳嗽聲,牆壁上的指示牌有些陳舊,散發著淡淡的光暈。
來到病房,李華珍忙著幫陳秀美整理床鋪,把帶來的生活用品一一擺放整齊。
之後李華珍嘴裡唸叨著:“秀美,你在這兒安心住著,缺啥跟媽說,媽給你弄。”
“這床單我給你鋪平咯,晚上睡覺能舒服些,還有這保溫杯,你渴了隨時能喝到熱水。”
陳東也不閒著,幫忙倒了杯水,遞給大姐道:“姐,你喝點水,潤潤嗓子。”
“這水溫度剛剛好,你別緊張,放輕鬆點。”
一切安置妥當後,由於是星期六,母親李華珍不用上班。
李華珍便對陳東和丈夫陳建國說道:“你們爺倆回吧,這兒有我照顧秀美就行了。”
“你們在這兒也幫不上啥大忙,還不如回去歇著,家裡也得有人照應。”
陳建國猶豫了一下,看了看女兒,又看了看妻子,最終點頭答應道:“行,那我們先回去。”
“你照顧好秀美,自己也注意身體,有啥事兒隨時打電話。”
陳東也跟著說道:“媽,那我們先走了,姐要是想吃啥,你給我打電話,我給送過來。”
父子二人坐車公車回家。
一路上,兩人都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