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大哥。”
夜漸至深。
程英轉眼看向楊過，眉宇間盡是紅顏風情。
“我們此生會一同走至白頭嗎？”
她目不轉睛的注視著楊過。
二人對視。
“不會。”
楊過斬釘截鐵的回答。
“我不會老，你也不會，可若是你想的話，隨時可以化作蒼白長髮。”
只見楊過一頭長髮化作了銀白。
落在月光之下看得程英再也轉不開眼睛。
她愕然回首之時。
見得雪地裡的陸無雙捧著一手雪也呆在原地。
梅蘭竹菊四劍侍欲言又止，雙腳終究是無法邁出，只是靜靜注視著二人相對而視的這一幕。
“主人～”
完顏萍藏在石門之後。
眼睛總也捨不得離開半點。
“那位程英前輩怎麼眼睛如此好看啊，少主還一直和她對視，真讓人羨慕。”
梅蘭竹菊還不知曉程英真正的容貌。
“楊大哥。”
“如若有一天你真生出了滿頭白髮，我會心疼的。”
程英不捨得摸索著這白髮，心底難過的像是在滴血。
因為想長相廝守，因為想一生相伴才會覺得不捨離別。
長生是武人術士，昏君暴君多麼想要的一種可能。
可當長生不老的密碼被楊過握在手裡，卻還是有一種人生天地間其力有窮盡之感。
“我又何嘗不是如此。”
楊過的白髮在月光下漸漸化作烏髮。
若是能踏入楊過的境界自然能對體魄掌控自如。
程英面容猙獰，人皮面具卻也擋不住她氣質出塵。
“表妹教過我許多古墓派武功，我們在茅廬之時，她曾說過要想練成那一門心法就需要先練成全真派心法與劍法，我也學了。”
程英所說的話已意義明瞭。
陸無雙有古墓派武功的基礎，王語嫣則是功力深厚有小無相功可模擬天下絕學。
公孫綠萼是憑藉楊過幫助真氣引導，只學會了玉女心經的心法內功，未得劍法與其他外功真傳。
完顏萍的長進還緩慢尚且不如梅蘭竹菊和洪凌波。
此刻。
唯一長進最快能有資格修煉玉女心經的唯有程英。
她見過陸無雙的守宮砂失去，自然知道此話意味著什麼自從與表妹表明心意，尤其是當眾將半張手帕送給楊過之後。
程英已然無所顧忌，她內心的情意都願意全數灌注。
“這一步邁出是武道長生的第一步，當你玉女心經大成之後還要修煉九陰真經總綱，而那還未到不老回春的地步。”
楊過在說一個難字。
“江湖中人一生都在練武，我有什麼不願意的。”
程英鼓足了勇氣。
會有一天成為楊過故事裡的那位李青露前輩嗎？
相守百年是看破紅塵各自了斷，還是逃脫不出為情字而死。
程英不知道未來如何，她知道那些踏上武道長生路第一步的人卻是更沒有擔心過這個問題。
她又怎麼可以罔顧自己的青春韶華。
“下雪了。”
楊過一指彈出了劍氣，那劍氣遠在四十五丈之外，擊中一棵老樹。
樹枝上的堆雪滾落在地。
四丈五尺的無形氣牆，四十五丈不用元炁的真氣攻擊距離。
到了此等境界能夠面對燧發槍都有恃無恐，可若是面對將來出世的紅衣大炮呢？
楊過能活很久，要麼阻止科技，要麼發展科技。
三百年後，一千年後。
人類的科技終於一天回到能一槍將武林高手斃命的地步。
武道到極限了嗎？
修行之路是長生之路的開始嗎？
楊過一身武道大宗師的氣象，此刻身在天地之間於無招無劍的境界之上又一步突破至天人合一。
無形劍氣融入無形氣牆之中，護體真氣之中。
此刻楊過意隨心至，一念到此就是千百劍齊出。
莊子說這是第三個境界。
感應天地之氣，與自然合而為一。
楊過只覺得本來就能夠面板體呼吸的體魄又多了一層似有似無的清晰感。
血肉彷彿能將天地間冰涼空氣裡極其微弱的元炁引入體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