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喀什大學舞蹈專業的學生來說,一年一度的文藝匯演,可謂是競爭激烈。
如果能選入伴舞團,就是未來簡歷裡金光閃閃的一筆;若是選上主舞,畢業後大機率就用不上簡歷了。
熱依罕看著佈告,眼神熾熱。
她開啟手機,掃了一下二維碼,進入報名介面。
“熱依罕你還不走呀,馬上食堂就會擠滿人的。”一位同學善意地提醒她。
“沒事,我晚一點再去吃。”熱依罕回絕了同學的好意,繼續在手機上操作著——她想報名文藝匯演,更想成為主舞。
為此,她必須多加練習。
不一會,悠揚的維吾爾樂曲在練舞室裡響起,她獨自一人在練舞室內翩翩起舞。
舞蹈練習非常枯燥,絕不是簡單地聽著美好樂曲,再悠揚起舞那麼簡單。
每一個節拍、每一個鼓點都要仔細地與動作對上。
歌曲停了之後,她將耳返從自己的包裡拿出——在舞臺上,所有舞者都會帶上耳返。
耳返的聲音裡,每一個節拍和鼓點都非常清晰,但也是有代價的——那就是音樂的聲音會非常小。
藉著耳返,她仔細地對著節拍,力求每一次擺手,每一次出腿都能對上節拍。不一會,她就練到大汗淋漓,練功服粘在了身上。
“阿嚏!”一陣風吹進了練舞室,渾身是汗的熱依罕被吹出了雞皮疙瘩。
但耳返可不會等她,兀自前行著。
練過舞蹈的都知道,用耳返對節拍鼓點時,一旦被打斷就要重新開始練習。正所謂“一步錯,步步錯”。
如果是大家一起群練,一個人的失誤會拖慢所有人的練習進度。
音樂重新播放了起來,她繼續舞著。
褪色的練功鞋在木板上摩擦,發出一陣陣細小尖銳的聲音;汗水滴落在地上,濺起一朵朵花……
可她的眼中只有鏡子裡的自己,耳中只有咚咚作響的鼓點。
幾曲練罷,她抬頭看看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多小時,她必須得走了。
下午還有一些班級要用練舞室上課呢。
融媒體中心裡,尹秋正一個一個聯絡著各種樂隊、舞蹈隊。
她花了一上午的時間,觀看了前幾年的文藝匯演錄影。
她發現,前幾次文藝匯演裡,大多都是喀什的官方歌舞團參加,剩下的就是一些國企和喀什大學的歌舞團。
顯然,這樣的表演模式成熟,但缺了點新意。
所以她準備聯絡喀什的一些樂隊、民間舞蹈隊來參加這次的文藝匯演——不論是酒吧駐場樂隊、還是常駐於路邊高歌一曲的歌手甚至是跳廣場舞的大娘——只要唱得好聽,跳得好看,都可以吸收進來!
但是連續幾個電話都無人接聽。
直到她被對面罵了一頓——
“噢吼哎姐姐,你是不是勺子呀?你既然知道我們是酒吧的駐場樂隊還在這個——這個下午兩點給我們打電話?”
“新疆方言裡,‘勺子’是說人蠢的意思。”張饒聽了尹秋的講述後,補充道。
尹秋本想發作,可回過頭來一想——確實是自己欠考慮了。
畢竟誰都會有起床氣的。
“那我聯絡一下民間的舞蹈團體?”尹秋試探性地問了一句。
“我的看法是,不用聯絡民間的舞蹈團體了。”張饒制止了她,“舞蹈和樂隊完全不是一個量級,你想一想,舞蹈隊想要排練,必須要有一間練舞室吧;相比之下,樂隊就簡單多了,幾個樂器,一個稍微安靜一點的地方,馬上就能開始排練,這就是為什麼酒吧從來都只有駐唱樂隊,而沒有駐跳舞隊的一大原因。”
尹秋臉上流露出了失落的表情。
“不過不用擔心,我有一個非常亞克西的想法,”張饒眼珠一轉,“我們最後一個節目,可以讓在現場的所有人上臺,即興表演,樂隊即興彈唱,舞蹈隊即興跳舞,怎麼樣?”
“……”
“江主任知道你這個想法嗎?”尹秋有些無語——他怎麼敢的?大家一起上臺,萬一出現踩踏怎麼辦?萬一現場觀眾積極性被調動過度了,全部衝到舞臺上怎麼辦?萬一舞臺塌了誰賠錢?你張饒能賠嗎?
“他不知道,不過我可以跟他說一聲。”
幾分鐘後,江主任在辦公室裡看著張饒的方案。
江主任看看方案,又看看張饒,然後看向尹秋。
尹秋則是擺出一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