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來找那個臭小子的時候,在山門值守處遇見了司空雪姣,司空雪姣正是那天帶隊去仙盟傳送陣接元仕幾個回來的帶隊長老,正是司空雪姣給他發的信兒,收到徒弟出事的傳訊他立馬就趕來了,他當時還傳信給瑞香請她幫忙給徒弟在仙盟借一個養魂木傀用,結果司空雪姣已經提前一步借好了——這還是徒弟後來告訴他的!
然後,然後……
看著向水雲逐漸心虛,月瑞香掏出一把團扇,搖呀搖,“也不知道是誰啊~”
“就愛給女仙送花兒啊~”
然後他想給司空雪姣道個謝,一時摳門的毛病犯了,不知該拿什麼寶物才划算,然後柔霞上人爽朗著笑著好像看中了他的心思又及其體貼善解人意地——要了一盆花草!
他幹了什麼?
他從蒐集來的一大堆花草裡——不不,是以前送過的剩下的那堆不完美的花草裡隨便扒拉了一棵,然後找了個尋常的盆子埋裡了,悄悄澆了一點靈泉水讓花支稜起來不至於太難看,然後掏出來送了過去。
天啊!!!!!!!
向水雲覺得眼前發黑,這種情況從他分魂,不不從他開始練身之後似乎就沒有出現過了,他頂著高壓,利利索索一個字都沒磕巴的飛速的向月瑞香說完了整個過程。
然後眼含期盼地盯著月瑞香。
可惡的柔霞!害苦我了!
“香香你看!”他抬手吸過來一盆花草,粉紅色的珍珠母草開的正好,大朵的花瓣似貝殼般,整棵花都閃著淡淡的珠光,花心中央是要成熟的珠母。
這種珍珠母草是從他們綠海城更北邊的珍珠島深處尋到的,這株長在粉珠貝母的領地,已經有兩百多年了,這上面的珠母馬上要成熟了,成熟後每天都會吐珠,正好給香香制一套漂亮的粉色珍珠首飾。
他把花盆抬高,露出下面的向日葵和圓月的標記,“送給你的花我都是栽在我自己親手燒製的花盆裡的,裡面的碎晶石也是我親手磨的,這些花都是我千挑萬選的,長的不好看的不要,不夠珍奇的不要,”他討好地笑笑,內裡已經咬碎了牙,“那天柔霞突然提出來要花草,我一時沒多想隨便給了她一棵草,是什麼我都不記得了,我真是腦子不靈光,怎麼能把給香香蒐集來的禮物給別人呢,就是淘汰的也不行!”
月瑞香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抬手捧過花來,低頭仔細聞了聞,是海風的味道。
“坐上來吧。”她挪開一個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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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意一行直到離開天火宗,荒沙小界的事情也沒有妥善處理完。
荒沙……小界啊。
那是我的家……嗎?小界又是什麼呢?
帶著安意和石頭木頭,東君上人沒選擇走遠距離的傳送陣,凡人經不起太遠距離的傳送,身體太脆弱,傳送過程中一個不小心空間的擠壓就可能讓他們的身體支離破碎。
坐在飛葉舟上,安意扒著船上的護罩看著越來越遠的天火塔,心裡湧起了一股莫名感覺。
那天元仕離開以後,她在房間裡哭了很久。
她記得很小很小的時候,村子裡死了的人都要用棺材裝起來,好多人一起抬起來,路上撒滿黃色的紙錢,她就在路邊,爹爹抱著她,她躲在爹爹的懷裡,偷偷看抬棺的架子,塗了漆的東西在小潭村並不多見,因為那裡沒有幾棵能割出漆的樹來,她不懂,只覺得那方箱子對著太陽微微閃光,很好看,回家跟娘說起來,娘一邊責備爹爹帶她出門,說小孩子不能亂看,一邊又說要種棵樹,就是……以後也要跟爹爹在一起。
她不懂以後是什麼意思。也不懂為什麼方箱子好看,而娘卻說小孩子不能多看,也不知道和種棵樹有什麼關係。
那些住進去的人再也沒有出現過。
後來她漸漸明白了那個方箱子是什麼。
不怎麼下雨之後,村裡越來越頻繁的出現它,她知道了有人死了就住在裡面,活著的就在外面。
再後來,娘和爹在院子裡種完樹之後不久,娘突然不見了,爹出了好幾天的門,她模模糊糊記得自己好渴、好餓,時冷時熱,病了一場,睡了過去,醒來時爹爹哭了一場,再後來爹就不那麼頻繁的出門了。
越來越幹,水越來越少,井裡也難打出來水了的時候樹死了,爹爹在樹根還能吃的時候把它刨了出來,一點也不好吃,但是很頂餓。
後來的後來,她聽見有人上門給父親介紹女子,說家裡實在是吃不上飯了,他要是同意了點個頭就立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