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姜雲霜恰到好處地開口,為她解圍:“大嫂,你忘了嗎?剛剛可是你親口提及,孩子的父親名叫郝德恆。”
婦人一臉茫然:“我真的說了嗎?”
“確實是你說的。”姜雲霜語氣堅定地證實。
婦人這才釋然,輕輕點頭:“對,孩子的父親確實是個上門女婿。”
姜雲瑤幾乎要笑出聲來:“這麼說來,郝德恆和他母親竟然住在你的家中,還對你和你的女兒苛刻至極,連一頓飽飯都不給她們?”
婦人對她的憤怒感到莫名其妙:“姑娘,你為何如此動怒?”
“我……”
姜雲瑤的話還未說完,姜雲霜便擔心她會因為憤怒而失言,引發不必要的麻煩,急忙伸手拉住她:“大姐!說話要謹慎!”
姜雲瑤這才慢慢平復情緒,但她的胸脯依舊起伏不定,彰顯著內心的憤怒。
姜雲霜轉向婦人說:“大嫂,我已經診斷出你女兒的病症。”
她從藥箱中取出三顆驅蟲藥,遞給婦人:“她腹中寄生著蟲子,這是驅蟲藥,每日一顆,用溫水吞服即可。至於她的氣血不足和易驚,除非能夠改善家人對她的態度和飲食,否則藥物治療效果有限。”
婦人接過藥物,感激之情溢於言表:“多謝姑娘,你們真是菩薩心腸。”
姜雲霜微笑著收起藥箱,拉著姜雲瑤準備離開。
就在此時,院門開啟,一個面容刻薄,眼神尖銳的中年婦人走了出來。
她一見年輕婦人和孩子站在門外與人閒聊,頓時臉色一沉,語氣嚴厲:“我不是讓你去挑水嗎?水缸都快見底了,你還不動彈!難道你要等德恆回來才去做這些粗活?”
年輕婦人被她的斥責嚇得渾身一顫,三歲的小女孩更是驚慌失措地躲到了母親的身後。
“娘,我這就去挑水。”年輕婦人帶著孩子,匆匆繞過那刻薄的婦人,急步進入院內。
直到此刻,那刻薄的婦人才注意到姜雲霜姐妹,她皺了皺眉,語氣不善地問:“你們是何人?”
姜雲瑤面色冷漠,語氣淡然:“我們是藥堂的女醫師,特意來為你的孫女進行義診。”
婦人一聽是來義診的女醫師,臉上的表情立刻轉變,變得諂媚起來,她捋起袖子,熱情地走上前說:“哎呀,你們來得正好,我這幾天腰痠背痛,正好讓你們幫忙看看,省得我還要跑去藥堂。”
姜雲瑤斷然拒絕:“恕難從命。”
為何?
姜雲瑤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譏諷:“半百之年的老婦人不在我們義診的範疇之中,命懸一線,行將就木,為你們這類人治病,簡直是資源的極大浪費!”
言罷,她拽著姜雲霜的胳膊,決然離去。
“哎,你……”那婦人氣的臉紅脖子粗,叉腰怒斥,“你怎麼能這樣說話!還有,我這個活蹦亂跳的四十一歲女子,怎麼就變成了年過半百,命懸一線的老人了!”
然而,姜雲瑤對她置之不理。
姐妹倆踏出榆錢巷,身後依舊迴盪著憤怒的咒罵聲。
在返回姜家的路上,姜雲瑤負氣地加快了步伐,彷彿想將一切不快拋諸腦後。
姜雲霜提著藥箱,一路小跑,直到喘息如牛才大聲呼喊:“大姐姐,你等等我!”
姜雲瑤的腳步微微一頓。
待姜雲霜氣喘吁吁地趕到,她終於按捺不住內心的悲傷,蹲在地上,淚如雨下。
“他怎能欺騙我!他怎能欺騙我!”姜雲瑤先是一聲嗚咽,隨後淚水橫飛,悲痛欲絕。
“我真是太蠢笨了,居然會相信他的謊話,明明你們多次警告我他不可信,我竟然還傻乎乎地……我怎能如此愚蠢!”
姜雲霜看著痛哭失聲的姜雲瑤,長嘆一口氣,放下藥箱,從懷中掏出一方精緻的帕子遞給她。
姜雲瑤接過帕子,將臉深深埋入其中,悲從中來,泣不成聲:“現在該怎麼辦,我究竟該怎麼辦?”
姜雲霜輕聲安慰道:“事到如今,認清他的真面目也不算晚,以後不再與他交往便是了。及時止損,我們損失的不過是一些冰粉而已。”
“但是……”姜雲瑤從帕子中抬起淚眼,眼中滿是驚慌,“他把我的錢借走了。”
姜雲霜一愣:“借了多少?”
“27兩。”
27兩銀子,對於普通百姓來說,足夠支撐兩年的開銷。
姜雲霜追問:“你從哪裡弄來這麼多錢借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