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魏,這個僅在民間傳說中流傳的國度,陸哲晏希望能透過這些文獻和畫作,為其存在留下實證。
姜雲霜點頭如搗蒜,毫不猶豫地道:“行!尊聽大人安排!”
與陸哲晏告別後,姜雲霜便回去將壓縮餅乾一一分發給姜家人,交代他們要將喝的倒進水囊中,並將空瓶就地掩埋,以消除一切可能的痕跡。
接著,她召集了族中的女子,每人發了一瓶辣椒水,親自示範如何正確使用及如何在身上隱蔽攜帶,以確保在必要時能夠派上用場。
……
第二天。
天色尚處於朦朧微曦之中,姜家人便被衙役的喝聲從夢境中驚醒,匆匆忙忙地踏上了征途。隨著隊伍不斷向北進發,空氣愈發寒冷,周遭的環境也顯得越發蒼涼。
連日來,流放的隊伍要麼暫住在荒廢的村落,要麼露宿在路邊的農舍——官兵佔據了農家的臥室,而姜家的人則只能在馬廄中夜宿。
人聲鼎沸,眼目眾多,姜雲霜不敢輕易地取出那面銅鏡,眾人只能悄無聲息地分食壓縮餅乾以飽腹。
值得慶幸的是,,吳老夫人經過幾日的藥物治療,咳嗽的症狀得到了控制,狀態也日漸好轉,生命已無大礙。
是日,隊伍攀登過一座巍峨的山峰,冷風如狼似虎地呼嘯著,氣溫急劇下降,天空也飄起了細小的雪花。
當夜,隊伍在野外露營,那些衙役依舊指派姜家的男丁搭建帳篷,姜家人則在不遠處,用枝條和草皮搭建了一個抵禦嚴寒的茅屋。
茅屋四壁透風,僅能堪堪遮蔽頭頂飄灑的雪花,大家緊緊靠在一起,圍坐在篝火旁仍舊冷得無法抑制身體的顫抖。
可能是由於沿途遭受了嚴寒的侵襲,流放的隊伍中不乏幾聲咳嗽,即便是姜雲霜也出現了低燒的症狀。
禍不單行,她驚訝地發現月事竟也隨之而來了。
姜雲霜全身冷徹骨髓,陣痛陣麻,她在床上翻來覆去了許久,最後還是爬起身來,輕聲喚醒三叔,讓他為自己在外把風。
她將銅鏡揣在懷裡,鬼鬼祟祟地躲到遠處的草垛後面。
草垛正處於風口,姜雲霜冷得瑟瑟發抖,兩股戰戰。
她輕輕敲擊銅鏡,陸哲晏的面容映入鏡中,彼此的目光在無意間交匯,都顯露出片刻的驚訝。
過了一會兒,陸哲晏扯唇一笑,故作漫不經心地關切道:“已經幾日不見你的蹤影,我都在擔心你是否遭遇了不測呢。”
姜雲霜撐起精神,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聲音微弱道:“陸大人關懷備至,真是令人感激。近日來,衙役們嚴密監視,我實在不便取出這面銅鏡。”
陸哲晏眼中閃過一絲理解,隨即悄然靠近,細緻地審視著銅鏡中的她:“你的容顏略顯憔悴,面色蒼白如紙,莫非是生病了?”
姜雲霜輕搖臻首,言語中帶著一絲顫抖:“並無大礙,不過低燒罷了。”她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戰,輕抬玉手,輕輕拭去長長睫毛上的雪花。“陸大人,我族中數人不幸染病,咳嗽不止,熱度不退,不知可否請您幫忙採購一些藥材?”
陸哲晏見她衣衫單薄,冷得唇色發青,腦袋上還不時飄灑著細小的雪花,心中不禁生出了憐憫。
他隨手拿起一旁的柔軟絨毛外套,輕輕拋給了姜雲霜:“可以的,咳嗽發熱多半是受了風寒的侵襲,你先披上這個保暖,我這就去幫你採購藥材。”
姜雲霜接過從銅鏡中遞來的潔白如雪的絨毛外套,頓時怔住了。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狐仙身上的皮毛?
她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詫與困惑。
就在姜雲霜準備站起來的那一刻,陸哲晏似乎已經洞察了她的驚異。面對著姜雲霜迷惘的目光,他面色不改,心境坦蕩,自豪地開口:“我已修煉至能夠脫去外皮,徹底化身為人族的程度,是不是很優秀?”
姜雲霜的迷惘立刻轉化為敬仰,她的眼睛閃爍著星星般的光芒,點頭如搗蒜,由衷地讚歎道:“確實優秀!”
說著,她輕手輕腳地將那身“皮毛”裹在身上,當她緩緩起身,不自覺地微微彎腰,輕按肚皮,眉梢微微皺起,這一系列的動作都落入了陸哲晏的眼中,他不由自主地呆了片刻。
陸哲晏這一趟離去的時間頗為漫長,姜雲霜身披著那身暖融融的“皮毛”,在草堆後靜靜等待,漸入夢鄉。
就在這時,從銅鏡後面傳來了細微的敲擊聲,姜雲霜霍然睜眼,定睛細瞧,只見陸哲晏肩膀上扛著一個碩大的箱子,滿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