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舊壓著嗓音,“更何況我只是個刀兒匠的女兒。你為何要苦苦相逼?真不怕我魚死網破嗎?”
她的手按在豹皮的血跡上。
拿這個威脅他?顏如玉意味不明地笑了,還帶著些肆無忌憚。恰巧馬車停了下來,他指指車外,眉稍一挑,示意她快些下車。
桑落咬咬牙,從他靴底抽出衣襬,下了車。
巡防追查,無人敢不開門,楊家門上的小廝一邊著人去請老爺,一邊將門開了。巡防舉著火把,嘩啦啦地繞過照壁,往內院一站,抓住小廝就問:“楊七郎何在?”
小廝哪裡敢應,只說自己是門上的,不清楚內院的事。楊家老爺得了信披著衣裳過來接引,見巡防這陣勢不敢怠慢,一邊讓人引路一邊打量著後面兩人。
紅衣男子,俊美絕倫,帶著一股妖氣,他身邊的綠衣女子,披頭散髮,又帶著點鬼氣。一妖一鬼,一紅一綠,在夜裡看著甚是瘮人。也不知究竟是何來路,竟跟著巡防上門來。
到了楊七郎所住偏院,眾人舉著火把將門拍開,驚得屋裡叮叮咣咣一通響。
桑落心頭一急,連忙率先衝進去,穿過正堂,經過裡屋,只見一扇小門,將領一腳踹開那扇小門,火光頓時將屋內照得透亮。
原來是用水房改成的暗室,屋內瀰漫著酒味、羶味、和油膩氣味。
滿屋擺滿一圈架子,架子上是各式的藥罐、酒罈。角落裡一張黑膩膩的桌子,桌上有幾個小碳爐子,爐子上正咕嘟著不明氣味的藥湯。
一身黑衣的楊七郎正拿著一隻開啟的木盒站在桌前,腳邊散落一地裹著紅布的喜盒。
無處藏身,神情慌亂,手足無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