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如玉道:“若不如此,你也沒法洗清你買兇殺妻的嫌疑。”
桑落一震,這個答案始料未及。為了什麼?為了家產?他不是贅婿嗎?林家的一切也可以算作是他的。
林相公似乎並沒有太大的反應,眼神也未變半分,手撐在視窗,撿起紫色的花朵,捻碎花瓣,又隨手拋下。
顏如玉與他並肩站著,一身長長的紫袍,與那花兒的顏色一般:“我猜你還想再找鶴喙樓來殺你,卻要求他們不能殺死你,鶴喙樓拒絕了。”
見他默不作聲,顏如玉偏過頭看他一眼:“當初你也是穿著我這顏色的衣裳進的林府吧?”
林相公僵直身體,盯著顏如玉這一身衣裳,一語不發,眼神變幻了又變幻,良久才道:“是......”
顏如玉又衝桑落勾勾手指,示意她站上前來:“林敏君當初也穿得這麼綠?”像一顆韭菜。
在林府門外孩子們拍手唱的應該就是當年林相公入府。
小相公進門了。
林相公沒有回頭,只嘆了一聲:“是。”
顏如玉是何等聰明之人,他指向那窗外的紫藤花兒:“林敏君為你種下的?”
“是。”林相公這一次轉過身正視著他,“玉公子和傳聞中的不太一樣。”
長得如妖魅一般,原以為是個飛揚跋扈的面首,想不到還有腦子。
“林相公也與傳聞中的不一樣。”
林相公嘆了一口氣,坐在茶案旁,點燃小碳爐,舀水入壺,慢慢煮著,又取來三隻青瓷茶盞一一燙了:“玉公子、桑大夫請坐。”
沸騰的白氣裊繞著茶盞,茶香氤氳滿屋,林相公開口說道:
“這滿院子的紫藤花,是林敏君與我成親第一日,拉著我的手種下的。”
“紫藤從播種到開花要多久,你們可知道?”
他自問自答:“三年,需要三年。那一年敏君有了身孕。我很開心......”
“孩子沒有的那一個月,紫藤花開了,滿牆的紫藤花,跟我入府那日的衣裳一個顏色。”
他只是一個贅婿,是依附她人的一根藤蔓。
他為顏如玉斟茶:“玉公子應該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