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賣力許多。”
太妃閉著眼,嗅著玉公子衣袂之間飄散的瑞麟香氣,覺得舒緩了些,失笑道:“你啊,人精!”
“李尚祿被門生貪墨的案子纏得焦頭爛額,以為微臣去是要替您敲打他,還想要用三百兩買微臣幾句美言呢。”
“三百兩?他也好意思拿出手?”
太妃嗤笑了一聲,睜開眼,手一抬,拉著玉公子坐在她身旁:“來,你替哀家批摺子,哀家累了,去睡會兒,一會子又該早朝了。”
“聖人也大了,摺子——”
太妃打斷他:“他才七歲,能批什麼摺子?待他長大學成,自然是要交還給他的。”
玉公子捋了一下長髮,再也不做推辭:“是。”
四更二刻,宮門大開。
坐了幾個時辰的玉公子,緩緩站起來,走到屏風外,葉姑姑領著小宮娥們走進來,備水備茶。
“玉公子辛苦了,一宿沒睡吧?”
“是,姑姑進去請太妃起吧。”
這一問一答,臊得那些小宮娥們都不敢抬頭。
太妃也三十好幾的人了,竟還能大戰一宿!戰況得多激烈啊,才一宿沒睡?果然,都說三十......
正想著,一抬眼,玉公子衝著她們微微一笑,宮娥們心旌盪漾,忘了剛才想的是什麼,被葉姑姑厲聲一喝,連忙垂頭再也不敢亂看。
“他呢?”太妃醒來就問。
“玉公子出宮去了。”葉姑姑扶著太妃坐在鏡前,替她梳妝,“他沒跟您提他借巡防和京兆府尋仇的事?”
“那是他的醜事,自然不會與哀家提及。”太妃笑道,漱了漱口,又用絲帕揩了臉,才又說道,“若事事都向哀家稟報,那哀家倒要提防一些了。”
“是。”
“有些小心機,是好事。”她站起來,指尖拂過雍容華貴的滿繡宮裝。
一轉身,看見門外一個小小少年穿著明黃的龍袍,站在黎明之前的黑暗中。
她紅唇一勾,牽住那小小少年的手:“聖人,走,上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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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更了,天還暗著。
桑落守在床邊,眸光散散地。她忙了一整宿,元寶依舊高燒不退。
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
見他的嘴唇乾得裂出血口子,王氏端著一碗水來,元寶像是沙漠中的苦行者,一碰到水就張大了嘴,大口大口地喝著。
“慢點喝......”
桑落忽然想到了什麼,目光聚焦在那一截鳥羽管,看著那一點點的液體。
進出量不對!
是的,進出量不對!
她連忙抓住王氏問:“多久,多久沒有吃鹽了?”
王氏一愣:“那種東西,我們如何有錢買?”
桑落蹭地一下站起來,去灶房裡尋鹽,一看鹽罐子見了底,便搖醒了桑子楠去買鹽。
桑子楠以為她要煮飯:“這天還沒亮,去何處買鹽?你拿點水涮涮那罐子,應該能有點鹹味!”
“不夠!我先應著急,”桑落將他往外推:“你快去!興許能救元寶一命!”
這下子,桑子楠徹底醒了瞌睡,立馬往外跑。
這一跑,竟等到天亮了才回來,他跑得上氣不接下氣:
“我、看到、那輛馬、馬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