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瑤。”
宗瑤聽到聲音嗖地轉頭看向後面,“四哥,你再等我一等。”說罷,扭過頭去,著急的問道:“那我此去能幫到我的家族嗎?”
宗擎聽著小妹的話,神色微怔跟著轉過去盯著盧乙,審視著眼前單薄瘦小的少年。
“能。”盧乙堅定的回道。
宗擎手撫佩劍,問道:“為什麼這麼肯定?”
盧乙抿唇一笑,就怕你不問。和這人說話總比跟他那個妹妹溝通要強,至少沒那麼累。伸手朝著他招招手,宗擎眉頭微蹙,不滿的上前兩步,“你說。”
“蹲下。”盧乙看著他滿是陰霾的臉色,渾不在意的輕笑出聲,“你不蹲下怎麼看得到?”
宗擎輕“哼”一聲,屈膝蹲在桌案跟前,平視著盧乙,示意她開口。
盧乙手臂搭在膝上身子向前直直的盯著他,一動不動,半響之後笑著問道:“公子看到了什麼?”
宗瑤愣愣地看著兩個人,幾次試圖開口,可看到兄長的神情卻還是識相的閉緊了嘴巴。
看到了什麼?
最開始自然是什麼都沒看到,除了她。可是,後來他看著看著,發現她的眼睛很好看,清澈透明,仿若一面鏡子能照清楚世間一切。然後,他從裡面看到了自己……….
“我。”
“對。”盧乙上身後仰,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開口說道:“公子面容舒展,溫潤雅緻,不見絲毫憂愁。’一卦解憂’公子擺明了不信,”盧乙屈指彈彈立在旁邊的幡子,“加上這行年少的總沒得白髮翁翁來的吃香,您就更看不上了。您耐著心思擱一旁等了又等,又屈著自個兒聽人擺佈,顯然心情不錯。”她看向坐在一旁的宗瑤,“比你,肆意太多。”
宗擎面色淡然,雲淡風輕的說道:“小妹年幼,喜行怒色無法藏於心中著實正常不過。”言下的意思是說,他作為兄長自然要比他年幼的小妹好些,未將心事悉數放在臉上。
盧乙點點頭,不把他的話當回事兒。她沒有說還有一點是因為他周身的氣息,一件事兒事關宗族興衰,憑他再如何不動聲色、心思深沉的人,也不會有辦法絲毫不放在心上,畢竟那對他來說可能不僅僅事關個人生死。
一把劍懸在頭上,怎麼也做不到雲淡風輕!
“事情應該早在女郎自願北行之時便有了轉機,所以女郎大可安心。您起到助力可不是一點半點的。對不對,公子?”
宗瑤轉頭看向兄長,宗擎看著凝視著自己的小妹想了想,憐惜的輕輕點頭。有些事情被人點破,也就沒有必要再去自圓其說了,這是自己疼愛的小妹,知道也就知道了,私下他再多叮囑兩句也就是了,無礙大局。倒是這人,也不知是巧合,還是以有心算無心。
盧乙從背後抽出一把扇子,“唰”地開啟,瀟灑又自得的問道:“兩位還有什麼要問的嗎?如果沒有,還請把剛剛這一問的銀兩付了為好。”
“多少?”宗擎問道。
“十兩。”
宗擎牽起宗瑤,起身從懷裡掏出一錠銀子扔進她的懷裡,轉身離去。只是,走了兩步後又突然回頭丟下一句,“你不是占卜嗎?”
盧乙聽了一愣,哂笑一聲,起身伸了個懶腰。占卜,誰說就一定要起卦?老和尚之前天天給這個看給那個看,也沒見他看個天象起個卦吶?盧乙望著遠去的那隊人馬,氣也越來越盛,“看都能看明白的事情,我還用問神佛?”
馬車上明晃晃的徽紋,一看即知是南平王府的車隊。剛剛的小女郎應該就是南平王宗政的獨女宗瑤了。一個自小受盡寵愛長大的掌上明珠。而其父南平王宗政便是當今建仁帝宗徽唯一的胞弟,也是先帝最小的一個兒子。宗政一生榮寵,自出生後便長在其兄長建仁帝的膝下,備受呵護長大。直至在長到十四歲時,因歙州戰亂有功直接被封為南平王,自此手掌兵權,替兄守衛邊疆,護一方百姓安居樂業。而這一守就是幾十年。
說起來這宗政出生時機極為巧妙。
宗政在先帝去世三日後出生,因是老來得子,先帝生前極為看重,自知曉起便樂呵呵的等了又等,盼了又盼,不料愣是沒有等到他出生。先帝去後,血雨腥風諸子爭位,那幾日對於滿朝文武來說可以說是最為煎熬的時刻了。幸運的是最後宗政一母同胞的兄長坐上了那個萬人之上的位子,繼之後宗政被封為割據一方之地的南平王。
當時有人暗暗感嘆,若宗政早那麼幾天出生或許一切就都不同了。憑著先帝的那份祈盼的心思,說不定就是……….,唉!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