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珩雙手抱頭,仰躺在榻上,望著屋頂,靜靜出神。
雲叄的話令她心起漣漪,亂了分寸,畢竟她不是六根清淨的和尚。
可是……
想到尤綏說的話,盧珩神色微凝,上京裡應該是出了變故。
是什麼事呢?
上面那位的身子近年來越來越差,盧縝就是想盡辦法遮掩,也擋不住他無意中露出來的疲態。那些人雖然無法確定什麼,但是猜疑肯定是有的。
無數雙眼睛盯著那個位子,可只要坐在那個位子上的人活著一日,就不會有人把手伸過界。
敢冒尖的,就是做靶子的命。
那麼.....盧珩慢慢起身。
是坐在上面的那位終於撐不住了?
巷子口。
早就已經侯了多時的男子,見到從裡面走出來的兩道身影,腳步急促地當面迎了上去。
“上京城有加急來信。”
隨之,一封被加密的信遞到眼前。
雲叄開啟看到上面的內容,面色淡然,而後轉手交與衛戰。
衛戰還以為是些無關緊要的小事,被當做加急給送了過來,不想看到上面的字,臉色霎時大變。
“主子...”
雲叄抬手指著前面的馬車,說道:“上去再說。”
守在馬車旁的車伕打起車簾,恭敬的候著雲叄上車。
後面的衛戰看一眼車伕,猝不及防地對上一張齜牙咧嘴的大黑臉。
衛戰瞪他一眼,自己掀開車簾,進了馬車。
石臼樂呵呵的甩著馬鞭,跳上車,嫻熟的驅趕著馬兒往回走。
“主子我要不要去老王府裡一趟?”
帝王病危,有意召南平王回京。若真如此,上京內必然會有一場動亂。
可是…看雲叄神情淡然,對於這件事情並不十分緊張,一時之間,衛戰也有些猶疑起來。
“不用,讓石臼去一趟就行。”
“石臼?”
衛戰略微詫異。
派石臼去能幹嘛?
......養馬!?
雖有不解,衛戰卻沒有多嘴追問。
雲叄做事沒有安排的時候,他還可以說讓他去跑一趟,可一旦有了決定,那必是有了不能撤換的原由。至於其他....多說無益。
他扭頭看向外面,樂呵呵傻笑個不停的石臼,回頭給了他一個欠揍的表情。
衛戰冷笑。
這老黑石,羨慕了他多回,這次終究是讓他搶了回彩兒。
衛戰不知道的是,南平王壓根兒去不了上京,可有召不回,南平府還不敢,所以必須要有一個繼南平王之後,有足夠分量的人前往上京。
人一換,則變數起。
於南平府上的人來說,是福是禍,不到最後,也沒人能說得準。
帝王之心難測,且看吧!
“主子,那院兒裡的東面開了個門,您看到了?”
“看到了。”那門突兀的很,他想不看到也難。
衛戰道:“都說近水樓臺先得月,他尤綏能搬到盧姑娘隔壁,咱也搬!我瞅了一眼西面那院兒,雖說不大,但也算乾淨清雅,收拾收拾,明兒個太陽落山之前咱就能和盧姑娘做鄰居。”
方案切實可行,還提前勘查了一番,可惜雲叄沒有照此而行的打算。
雲叄道:“東施效顰,此計屬下策。”
衛戰懂了。既說是下策,那便是有上策了。
“那上策是?”
“釜底抽薪。”
馬車停了下來,衛戰還沒有琢磨明白這‘釜底抽薪’的法子,是怎麼個用法。
石臼握著鞭子敲了敲馬車,扯著嗓子開始轟人:“下來,公子都走了,還賴在上面。”
車簾晃動,衛戰跳下車。
“石臼,你不好好養你的馬,跑出來充什麼馬伕。”
衛戰雙手叉腰,看著石臼說道:“你看看你那凶神惡煞的樣兒,嚇壞了這朔方城裡的婦孺孩童,我看你到時候怎麼辦。”
“去,要你管。”石臼仰著脖子不把這耍嘴皮子的話當回事。以前這傢伙就喜歡拿他臉兒黑說事,可他沒腦子,他有個有腦子的主子,衛戰糊弄他的話,他是一句都不樂意當真。
公子說了,他不怒自威,是天生的上等面相,日後必成大器。
公子的話,一向最真。
“我知道你是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