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邊的付龍帶著七個部落勇士和一個小孩,也在大海上漂泊著,他慢慢地變得潦草,鬍子拉碴的。
他給七個黑叔叔按照星期一到星期天一一命名,每天不同的黑叔叔去打魚,他用這個方法來計算時間。
可有一天,星期三死了,也許是因為寒冷,也許是得了某種疾病,付龍早上醒來時,他的身體已經僵硬了。
於是付龍自己成了星期三,在星期二打完魚的第二天,他就會自己潛入水底用長矛叉魚。
每當夜晚仰天看著滿天的星星時,他就會很想念夏荷,事實上他不相信夏荷已經死了,倉庫裡的那些血跡也許只是食材弄灑了而已。
“也許他們食堂裡有毛血旺這道菜。”
這不合理,黑叔叔沒有這道菜,但他是就是這麼跟自己說的。
他在路過天竺洋的時候,遇到了一個牛高馬大剃著寸頭的東國西域軍人,他說他叫艾斯,他告訴付龍他們曾經遇到過一個從阿菲卡獨自回國的人。
“大哥,那人是女的嗎?長什麼樣子?她是從什麼地方出發的?”
“我不知道,遠遠地看見了,船上的人察覺我們的船後,像見鬼一樣走了。”
“什麼樣的船?”
“小船。不大……”
聞言,付龍雖然想著夏荷也不會駕駛船隻,但心中又燃起了一絲希望,
看重對方有強大的武力值,又是同胞,付龍邀請對方與自己一起同行,但和那個軍人同行的還有一個天竺小姑娘,似乎他們有一些難言之隱。
那位軍人藉故說要繞路去另外的地方收集補給,分給了他們一些食物後,便拒絕了付龍同行的邀請。
付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情緒激動之時嘴裡唸叨著:
“好久沒見到家鄉人……”說著便想上前擁抱軍人,軍人警惕地退後半步,伸手擋住了他。
那位軍人在聽付龍絮絮叨叨講述完自己的整個遭遇後,不發一語,只是為他畫了一幅非常詳細的海上地圖,告知他通往東國海域的幾條線路,還和他講解一些海上保命知識。
……
告別了東國軍人後,付龍一行人繼續踏上了旅程。可惜沒過幾天,星期二也死了,大抵是死於某種疾病。
他只能自己扮演星期二和星期三,每週打兩天魚。
好在那個小孩學習能力很強,也許是繼承了祖拉拉大媽吧,他漸漸能聽懂很多複雜的東國話,開始充當起了翻譯,付龍終於可以與自己的“子民”溝通交流了。
最終,憑藉著那位軍人給的地圖,付龍一行人在海上漂泊了不知幾個年月,終於在某個晴朗的午後,他看見了海岸上的東國國旗,他們終於到了北境沿海。
不久,一支在北境海岸巡航的部隊發現了他們,他們也終於得救了。
作為工程師的付龍,回國後被選派進入了國防線,加入了國防線內的各種建設,祖拉拉大媽留下的小黑孩被其領養,而他的那幾個“子民”被派去了地下,雖然從事的是體力勞動,但至少能吃飽穿暖,後來他們也學會了東國話,登記身份時也沿用了“星期”作為了自己姓氏。
剛進入國防線時,他嘗試找過夏荷,可那時候尋找離散家屬的訴求實在太多了,人口重新錄入的工作也還沒有完成,政府的工作人員象徵性地在國防線內的系統找了找,最後沒有結果。
隨著時間的流逝,付龍每天都透過不停地工作來麻痺自己,讓自己沒有任何時間來難過和傷心,漸漸地,他心中的希望已經完全磨滅,他在災變紀念塔前為夏荷點了一盞長明燈。
他再也沒有了笑容,變得沉默寡言,時常盯著某處發呆。
在那個娶妻生子可以換取資源的時期,周圍的人都搶著給他介紹物件,主動追求他的人也不是沒有,但他沒有任何念頭,統統都是一口回絕。
……
“叫夏荷的有這麼多人,你能說說其他的資訊嗎?”
“她和我之前是一個地方的。”
“現在身份資訊全部要重新登記錄入,我這個系統裡暫時還沒有找到,你過段時間等人口登記工作弄完了再來吧。”
“哦,我還要來嗎?”
……
災變四年 京城 地下城地鐵 十一月十六日 時大雪 極寒
付龍帶著那個小黑魯魯坐地鐵去“星期家族”探視,據說這段時間星期天有些身體不適。
路上很多人都好奇地看著這個面板黑黑的,說著東國話的調皮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