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忍震驚張大了嘴巴,他自認為是第六境中的高手,真對上弭隱可能也贏下,但若要斬殺他,恐怕還是有難度的。
難不成這個臭小子已經超越了自己這個當爹的了!
一時間程守難以言說心底感受,那是一種既有自豪又有些不服老的遺憾,可想到兒子還在自己背上休息,他不由自主的躬了躬腰,想讓他更舒服些。
就是呀,該服老時就服老,跟自己兒子計較什麼?
事到如今,前來救援的眾人終於可以鬆口氣了。儘管剛才得知的訊息有些意外,但也是出乎意料的好訊息,即便得知同僚背叛的事心情複雜,但好在兩個孩子都沒事。
就這樣,程守揹著兒子的,身後跟著楚幼薇,大長老、二長老以及一眾執事將他們護在中間,眾人頂著星夜向大營方向趕去。
此時,大營裡,一道被黑裙包裹的曼妙身影坐鎮中央,與後趕來的徐青陽分庭抗禮,氣氛劍拔弩張。
俏臉上冰霜遍佈,姚夢璃毫不顧忌的呵斥道:“宗門出了這麼大的事,你個宗主竟然這麼晚趕到,真不知道你是幹什麼吃的。”
徐青陽是一宗之主聖境修為,她姚夢璃也是頂級宗門的太上長老,修為也與他相當,絲毫不懼他。
剛踏進大帳的英俊中年男子被一句呵斥甩在臉上,溫和的笑意僵住。
心底徐青陽無比委屈,他想哭訴:你自己一個人來當然快,你要不要看看我清點了多少人馬!
但很快他發現了問題。
為何他們正陽劍宗出了事,姚夢璃為何這麼擔憂?照理說二宗雖是合作關係,但也沒親密到你我不分的地步吧?
她為何擔憂,她在為誰擔憂?
百年修道,徐青陽自然不是愚鈍之人,能做到宗主之位,他的頭腦更是超出常人。
忽然,他腦海裡絲絲線索串聯起來,沒錯,肯定是這樣的!
姚夢璃先前就在正陽劍宗待過一段時間,這段時間裡,她籠絡人心、結黨營私。現在,她在正陽劍宗危機之時又毫不猶豫的前來支援...
這是什麼,這不就是在樹立她在正陽劍宗弟子心中的好印象嗎!
她想幹什麼,顯而易見——這女人恐怕是盯上自己的宗主之位了!
想到這,徐青陽心底大寒,你別說,還真解釋得通:北冥劍宗傳承悠久,規則迂腐,宗主之位只能從現任宗主的弟子中選舉,姚夢璃即便修為再強功勞再高也沒有資格。
可他們正陽劍宗不同,他們雖立宗時間短,但幾任宗主都是勵精圖治之人,選舉下任宗主也是能者為先。
別說,姚夢璃還真有可能是奔著他的位置來的!
一想到自己平時處事淡泊,跟諸位長老同僚也都是簡單的上下級關係,徐青陽心底就充滿了危機感。
在這個善於玩弄人心的女人面前,他乾淨的像一張白紙,哪有手段與她較量。
想到這,他連忙召集手下:“速速展開救援計劃,對於受傷的弟子、導師,宗門的藥材無限量供應。他們的血為宗門而流,不能讓它們白流!”
“帶路去安置傷員的那邊,本座要親自去看看!”徐青陽大手一揮雷厲風行。他一改先前雲淡風輕、不問政事的模樣,讓一直跟他做事的幾個護衛都有些詫異了。
——宗主大人這是...被人奪舍了?
徐青陽鬥志高昂踏出大帳,身後的姚夢璃一手托腮,美目睜開一道狹長的縫隙。
不同於往日的冰冷高傲,此時這雙能勾走無數男人魂魄的媚眼竟流露出了惹人憐愛的傷感...
“都怪我,我就該強硬些,將你從他手裡搶過來,帶在我身邊的...”
“幼薇,你可千萬不能有事呀...”
那個男人的確很厲害,但現在,還不具備保護她的實力。此刻,姚夢璃萬分後悔,後悔將自己的摯友交到他手裡。
緩緩地,她起身,走出大帳,親身體會瀰漫在大營之中的焦急與悲傷。
她看到一個美麗的女子雙眸微紅,但仍神色堅定指揮著弟子們安置傷員,那女子眉眼與程吉安有幾分相似,她認出來了,她是程吉安的母親。
默默走上前去,那女子也看見了她,略微愣了一下後忍著哭腔恭敬道:“姚太上。”
“走嗎,想去找他嗎,我可以帶你去。”姚夢璃開口,其實她沒有這麼好心,只是想給自己找一個正當理由。
不然被那屬醋罈子的笨女人看見了,還不知會在心裡把她罵成什麼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