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張正道還能時不時看一眼。
第二天的時候,就懶得看了。因為有人上山,說是臨濱鎮憨坨老六家,他兒子燒傷,快死了。讓張正道去他家準備做個道場。
張正道背了傢伙準備下山。
這一次他沒有讓胡芸英和郭蘭英跟著,快要出門的時候,想了想,回到了池塘那邊,桃木劍輕輕一點,一片荷葉就落入了他的手中,順手挖了一團塘泥。
來人急切的很,說是快斷氣了。
橫死的小孩子,不打算放三天,今天超度,明天就下葬。
那人在前面走,張正道後面跟。
到了臨濱鎮,一路到了鎮上東頭,最裡面的那家人。
正在佈置靈堂。
張正道進去一看,孩子臉上還好,但是身上已經燒的見不到好皮了。
看了一眼,趕緊喊人。
“肚皮還在起伏哩,怎麼就要佈置靈堂了?”
憨坨老六連哭帶嚎的爬過來,抱著張正道的腿,一把鼻涕就下來了。
“看過啦,鎮上的大夫說不中用了。”
張正道看了一眼,拖著老六一步上前,蹲下來,摸了摸小男孩的手,又看了看。要是在地球上,估計還能救一救。
但是也夠嗆的。
在古代,鎮上的大夫說的沒錯,不中用了。
嘆了一口氣,對憨坨老六說道:“死馬當活馬醫吧,我來試一試。”
旁邊的人也勸他。
“老六,你就答應了吧,萬一好了呢?”
憨坨老六有點猶豫。
像他這樣的每天賣點木器篾器的手藝人,人救活了,那也是受罪,而且自己還得伺候著,養著,幹不得活。
以後還怎麼掙錢,孩子也受苦。
“試試吧!”
這時候桂大嫂也擠過來。
這女人喜歡湊熱鬧,還同情心氾濫,不少幫人,開個酒坊,掙錢多,但是開銷也多,這麼多年,都沒存下多少錢。
“好歹是一條命。”
憨坨老六聽了,咬了咬牙。
“道長,您盡心就好,壞了也不關你事。”
張正道點點頭,走到小男孩面前。問憨坨老六要了一塊破布巾,洗乾淨了。給孩子擦拭乾淨。
將小男孩全身衣服脫下來。
把從泥塘裡挖出來的泥巴用水和成了泥水了。
“桂大嫂、老六,幫忙!”
張正道喝一聲。
兩人過去。
“將泥水塗滿他全身,凡是受傷的地方都糊上泥水。”
張正道說道。
憨坨老六忍住眼淚:“道長……能不能讓他安心去,不折騰他……我的兒啊……”糊著糊著,這男人又開始嚎啕大哭起來。
張正道呵斥道:“說什麼昏話,趕緊糊!”
他則在旁邊將隨身帶的荷葉也展開了。
這一片荷葉看著不太大,但是一展開,居然完全可以將這個小孩子包裹起來。
見兩人將泥水都糊得差不多了,張正道大喝一聲:“抬上來。”
兩人一起用力,將小男孩抬到了荷葉上。
張正道手不停,將荷葉包裹起來。
小孩子的身軀完全就被荷葉包裹了。
“先把人散了。”
張正道吩咐憨坨老六說道。
“桂大嫂,你在堂前點兩根香燭三炷香。”
桂大嫂趕緊去點香燭。
其實只要塘泥塗滿燒傷的地方,荷葉包住就行了,但是張正道怕自己搞得太簡單了,會讓憨坨老六和桂大嫂信心不足。
也同時讓憨坨老六和桂大嫂都有參與感,就指使他們做這個做那個。
他則盤腿坐在旁邊,一邊唸經文,一邊敲木魚。
經文不過是清心靜心的。
隨著張正道的吟唱,憨坨老六的情緒慢慢的穩定下來了。他小心翼翼的遠遠的瞧著被荷葉包裹的兒子,眼淚吧嗒吧嗒的。
桂大嫂安慰他,還問了一句。
“嬸子呢?”
“死屋裡頭了!”
憨坨老六抹了一把眼淚說道。
桂大嫂大驚,一巴掌拍他腦袋上,吼道:“兒子是兒子,媳婦兒不是媳婦兒啦?媳婦兒咋死了也不看一眼……”
憨坨老六被打懵了,摸了摸頭。
“哭暈死裡頭了!”
桂大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