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小姑娘凝視了這具屍體良久之後，忽然一張口，就驚住了張正道和胡芸英。
“啪嗒！”
張正道身後，有什麼東西摔碎了。
有什麼裂開了一樣。
回頭一看，郭蘭英滿眼的淚水，手中的裝滿紅燒肉的盤子掉下來，摔碎了。嘴角扁了扁，像要哭一樣的，使勁嗦了一下鼻子。
這一使勁，眼淚就吧嗒的掉下來了。
這幾天，一路來，從嬰兒開始喊自己孃親，到一起床，看到了八九歲的小姑娘喊自己孃親，她早就進入到角色裡了。
但是剛才又親耳聽到小姑娘喊了這具女屍孃親。
張正道趕緊勸她。
“這小孩毛病多，喜歡亂認娘，別管她……”
“可是……我才是她的孃親……”
張正道心道，這都什麼毛病，喜歡當人娘？
小姑娘又過來牽郭蘭英的手，揚起小臉看著她說道：“孃親，你哭了啊！是不是小月惹得孃親生氣了？”
郭蘭英馬上擦乾眼淚，心裡慰藉了很多，蹲下來，強顏歡笑。
“沒有，孃親就是……失手打翻了你最喜歡的紅燒肉，心疼了！”
“孃親真好！”
小姑娘兩隻手抱住郭蘭英的脖子，軟軟糯糯的，讓郭蘭英什麼心思都化開了。
“我去端菜，待會，你多吃點。”
一轉身，又跑去廚房那邊了。
張正道驚呆了，還能這麼操作？這一兩句話就哄好了？
這小姑娘什麼來頭？混沌之氣能有這療效？
小姑娘上前，伸出手，拉起女屍的手，牽著走到了桌子邊，仰著臉望著她，似乎在凝視，也似乎在思考。
“我好像認識你！”
“我好像認識你！”
女屍居然開口了。
重複了一遍，像是復讀機一樣。
聲音因為聲帶的問題，顯得很生硬，冷冰冰的不像是聲帶震顫發出的聲音，更像是從腹部傳出來的腹語。
胡芸英也吃了一驚，第一次審視這具屍體。
女屍能夠保持新鮮她認了。
女屍能夠走路，她也認了。
但是女屍居然能開口說話，她就有些不能認了。
並不是這種神奇的現象不能被接受，而是一旦女屍能夠開口說話了，是不是以後還會思考問題？
要不……以後……那個舒白梅會不會再次的回來？
這特麼的太嚇人了吧！
老天爺都要這麼搞我了嗎？
胡芸英咬著牙。
她就是那種越挫越勇的人，難度越大，老孃越興奮。
轉頭看了一眼，郭蘭英正興沖沖的又端著一碗肉出來，擺放在了後院內的石桌上，招呼小姑娘。
“快來吃，我再去端菜。”
一扭身，快活的去廚房了。
這個豬隊友！
胡芸英無力吐槽了，小姑娘都要認女屍當娘了。
不過話說回來，這小姑娘到底是舒白梅呢，還是張月蓮？這具女屍到底是舒白梅呢？還是單純的只是一具屍體？
感覺好混亂！
胡芸英腦殼痛，看一眼張正道，沒事人一樣，已經坐下了，準備吃飯呢。
小姑娘挺能吃。
一大鍋飯吃完了，還要吃。
郭蘭英心疼小孩子，又給她煮飯去了。
這種事情，張正道是懶得管的。
小孩子身體長得快，吃得多，這能理解，養個小孩子而已，又不是養不起。
他吃完，準備令箭符紙去了。
現在還是正月裡，正好是農閒的時候。等到三月開春要下種了，那就不好找勞力，再加上朝廷可能要攤派徭役，因為還有很多官田、水利工程。
得好好的利用這閒月的時間把上山的路給修好。
道縣葉府的葉道元女兒的賬目，陵州府賀中正兒子賀修遠的賬目，陵州城醉仙樓的俏廚娘的賬目，這些都是大戶……
令箭符紙很好寫，不過半個時辰就畫好了。
三張令箭符紙，隨手一彈，化成三道白光，消失在了天空之中。
院子裡正在乾飯的小姑娘，忽然感應到了什麼，抬頭看天空。
三道白光從張正道的院子裡飛出來，消失在了空中。
她滿眼的羨慕，轉頭看張正道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