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還有你的雙親吶。只要你前往京城,總歸還是有契機能夠與你的爹孃重逢見面的喲。”
肖瑾兒聽著李公公提及到自己的親生父母,心頭猛地一顫,宛如被一道閃電擊中。
她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裡瞬間盈滿了淚花,聲音顫抖著問道:“公公,您說的可是當真?瑾兒自從六歲那年,父母離我而去奔赴京城之後,至今已有許多個年頭未曾見過他們一面啦。如今,就連他們的模樣,瑾兒都快要忘卻乾淨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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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李公公不禁猶豫起來,額頭上甚至滲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要知道,這次召見肖瑾兒進宮完全是皇上的一時興起,他可從未想過要讓肖瑾兒與她的父母相見啊!
況且,偌大的皇宮之中,樂師和舞女多達數千人,他身為宮廷樂師的主管,每日事務繁忙,又怎能將每個人的名字都牢記於心呢?
更別說那些普通的樂師通常都是居住在宮外的,唯有遇到重大活動之時,才會奉旨入宮表演。
當然啦,像肖瑾兒這般年輕貌美的樂師則另當別論,她們被安排住在宮內,也是為了方便皇帝隨時隨地能夠享受到美妙的禮樂侍奉。
只見李公公輕輕地咳嗽了一聲,眼神飄忽不定,似乎想要避開肖瑾兒那充滿期盼的目光。
他緩緩地開口說道:“瑾兒姑娘,你吶,就儘管把心放到肚子裡去吧。如今你已然踏入了這皇宮的大門,往後的日子還長著呢,自然會有許許多多的機會等著你。比如說,見到你的雙親這種事嘛,肯定也是有的。不過這皇宮啊,那可是大得超乎你的想象,而我呢,只不過是聖上身旁微不足道的一個小奴才罷了,對於某些事情,實在是沒辦法向你拍著胸脯保證呀。但是,請相信老奴,只要有合適的時機……總會有那麼一天的,一定會有機會的。”
李公公心裡很清楚,自己這番話純粹就是在敷衍肖瑾兒,根本沒有給出任何實質性的答覆。然而此刻,面對肖瑾兒急切的詢問,他也只能如此這般地先糊弄過去,希望能暫時穩住這位女子。
肖瑾兒聽完之後,緩緩地垂下了腦袋,猶如一朵失去陽光照耀的花朵般黯然失色。
晶瑩的淚水宛如斷了線的珍珠,開始在她美麗的眼眸裡打著轉兒,隨時都可能滾落下來。
她心裡非常清楚那句詩所蘊含的深意——“侯門一入深如海,從此蕭郎是路人”。
一旦踏入這豪門深宅,就如同掉進了無底的深淵,與心愛之人將會漸行漸遠,再無交集。
此時此刻,官船已經漸漸駛離了碼頭,水面上泛起層層漣漪,隨著船隻的前行,波浪不斷向後擴散開來。
這些水波像是一雙無形的大手,輕輕地拉扯著肖瑾兒那纖細的身影,似乎要將她整個人都拽向遠方。
與此同時,肖瑾兒那顆原本就充滿離愁別緒的心,也彷彿被這股力量一同扯走,越飄越遠。
站在船尾的肖瑾兒,目光始終緊緊鎖定著逐漸遠去的碼頭。
起初,碼頭上的一切還能看得清清楚楚,熙熙攘攘的人群、堆積如山的貨物以及高高聳立的桅杆……然而,隨著距離的增加,那些曾經熟悉的景象慢慢地變得模糊起來。
最後,整個碼頭都化作了一片朦朦朧朧的背景,若隱若現,讓人難以分辨其中的細節。
一直陪在一旁的李公公見肖瑾兒又一次陷入了悲傷之中,他小心翼翼地湊上前去,輕聲勸慰道:“瑾兒姑娘啊,船已經啟航了,外面的風兒可不饒人吶,你還是回艙內歇息歇息吧!莫要傷了身子。”
聽到李公公關切的話語,肖瑾兒微微顫抖了一下,但她並沒有立刻轉身離開。
她強忍著內心的悲痛,再次艱難地抬起頭來,望向那片越來越模糊的碼頭。
就在這時,她突然發現那朦朧的背景之中人頭攢動,隱約之間,似乎有人正在聲嘶力竭地呼喊著什麼。
肖瑾兒的心猛地一揪,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她幾乎可以斷定,那個人一定是陸子岡。想必是他得知了自己即將遠行的訊息,匆匆趕來碼頭想要挽留自己。
想到這裡,肖瑾兒的淚水再也抑制不住,如決堤的洪水一般奔湧而出。
就在這一剎那間,肖瑾兒只覺得自己的心彷彿被千萬把鋒利無比的刀子狠狠地切割著,那股鑽心刺骨般的劇痛讓她幾乎難以承受。
然而,儘管內心痛苦到了極點,她卻清楚地知道,此時此刻的自己已經義無反顧地踏上了一條不歸之路,這條道路一旦邁出第一步,就再也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