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醒過來。今天觀察一晚上,如果沒有什麼意外,明天她就可以轉到普通病房了,您可以明天再來看她。”
“那好吧,再次向你們表示感謝!”
到了醫院的停車場,唐玉國和小晨陽已經在車上睡著了,他敲了敲車窗,唐玉國趕忙開啟車門:
“領導,事情辦完了?”
“我是來看週記者的,她被歹徒捅了兩刀,手術剛結束,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
“啊?兇手也太歹毒了,週記者一個年輕女孩,他們竟然動刀?還好週記者福大命大,知道是誰下的毒手嗎?”
“週記者還沒醒過來,我估計就算是醒過來,她也不會知道歹徒是誰?行了,破案是公安局的事情,先不說這件事了,已經夜裡一點了,咱回家。”
“您還沒吃飯吧?這條街上有個通宵營業的大排檔,要不,您多少吃點兒?”
“不吃了,我一點也不餓,回家吧!”
次日一早,宋遠平把小晨陽交代給唐玉國,打電話讓王德昌又派了一輛車,他早飯都沒顧上吃,驅車直奔黃州市第二人民醫院。
到了醫院,昨天那名醫生和六七個領導模樣的人已經等在大門口了。
權力這東西簡直是無往不利,無論何時何地,都會有人見縫插針的曲意逢迎。面對高高在上的領導,普通人心中往往升騰起一種複雜的敬畏,這是一種摻雜著不安與尊崇的情緒,如影隨形地籠罩著他們的言行。當權力的威嚴如巨塔般矗立在眼前時,普通人會不自覺的斂聲屏氣,說話時再三斟詞酌句,生怕稍有不慎,便觸怒那高高在上的權威。他們往往眼神中流露出小心翼翼的神色,彷彿在面對神聖不可侵犯的存在,每一個動作都帶著謹慎。他們又像是在鋼絲上行走,唯恐一步踩空。為了能在權力的籠罩下求得一絲安穩,他們擠出諂媚的笑容,說著言不由衷的讚美之詞,試圖以此換得權利方的一絲青睞。他們放下自己的驕傲與尊嚴,卑微的迎合著權利的喜好,如同隨風搖曳的小草,在權力的風暴中努力尋找著生存的縫隙。這種曲意逢迎並非出於普通人的真心,而是一種無奈的生存策略,是在強大的權力面前,普通人無力反抗的妥協。
宋遠平讓司機停下車,把車開進醫院的停車場等著他。
剛下車,那名醫生連忙和站在前面的一個禿頂男低語了一句什麼,禿頂男趕緊迎了過去:
“首長您好,我是二院的院長常繼平,今天一大早張醫生說您今天要來看病人,我們已經恭候多時了。”
宋遠平很反感他們這種前呼後擁的行為,可他不能發火,人家昨天才救了周靜雅的命,不能不給人家面子。
他和常院長握了握手:
“你好常院長,很感謝你們醫院拯救了我朋友的生命,不過,醫院這麼忙,不能因為我來醫院了,就耽誤大家的正常工作。你們各忙各的,讓昨天那位醫生陪著我就行了,大家都散了吧!”
常院長臉上有明顯失望的神色,但他不敢違抗市長的命令,只好笑著說:
“那行,陳醫生,那你就陪著首長去看看病人吧!”
周靜雅的意識從混沌中漸漸甦醒,彷彿從漫長的黑暗隧道中緩緩走了出來。她眼皮沉重如山,努力了好幾次才微微睜開一條縫隙,模糊的光影逐漸的變得清晰,視線還是有些朦朧,像是隔著一層紗。身體彷彿被巨石碾壓過一般,沉重而無力,每一個細胞都在訴說著疲憊與虛弱,微微一動,便牽出一陣的痠痛,喉嚨乾澀的難受,彷彿要冒出火來,她只能發出微弱的呻吟。
她思維還很遲緩,努力回憶著之前發生的事情,卻只能捕捉到一些零碎的片段,意識在現實與夢境的邊緣徘徊,她不確定自己究竟身在何處?慢慢的,隨著感官意識的逐漸恢復,病房裡的消毒水味兒鑽進鼻腔,儀器的輕微聲響傳入耳中,這時,她才真切的意識到自己還活著。
昨天經歷了那場恐怖的生死劫,一絲劫後餘生的慶幸悄然湧上心頭,同時,也帶著對事件發生的迷茫與不安。
病房的門被推開了,宋遠平微笑著走進病房:
“靜雅,你感覺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