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夜總會主要利潤是啥?不就是女人嗎?他們黃海洗浴主要利潤也是這樣來的,怎麼能說沒關聯呢?以前咱生意老牛逼了,熙熙攘攘、人來人往的,自從他們黃海洗浴開了業,咱這生意一天不如一天,你有乾股,總不能真讓生意黃了吧?”
“可人家在昌盛路,咱在春曉路,中間還隔著條街呢,人家能影響到咱的生意?”
丁佩佩還是不相信。
劉建民忍不住插話:
“宏斌哥說得不錯,我已經派人去查了,咱夜總會的小姐有六個是被他們黃海洗浴挖走的,長得有點姿色的全他媽被人搞走了,咱這生意還能長久?”
“那你們倆的意思……
丁宏斌狠狠抽了口煙,連吐了兩個菸圈,這才說:
“姐,你是咱黃州市委堂堂的辦公室副主任,想要攆走一個外來戶,還不是輕輕鬆鬆的?”
丁佩佩伸手奪過丁宏斌手裡的香菸,抽了一口:
“你們倆好好做生意,攻關的事情我來做,明天我就讓有關部門去黃海洗浴找茬,斷咱們的財路,妄想!”
第二天上午,宋遠平剛準備要下鄉,市政府大門口聚集了二三十個男男女女,他們正在和一個人嚷嚷著要見市裡領導。
宋遠平一直認為,要想發現問題,解決問題,就要從群眾身邊著手。他走過去呵斥那名工作人員,讓門衛開啟大門,把這些群眾放進了市政府大院裡。
董勝利從七樓的辦公室看到了這一切,喊了聲:
“水多,你到大門口看看去,亂七八糟的成什麼樣了?”
田水多答應一聲,急匆匆的下樓去了。到了樓下,宋遠平已經讓門衛搬了桌子椅子,開始現場辦公了。
田水多肥胖的臉上堆滿了笑容,小心翼翼的:
“宋市長,您這就在政府大院裡現場辦公了?”
宋遠平微微一笑:
“是田主任呀,這麼多人,到了辦公室會影響其他人,這樣挺方便的。”
“宋市長,咱市政府有專門的信訪部門,這些活您交給他們幹就行,幹嘛耽誤您寶貴的時間嘛?”
“信訪要是有用,他們還會來市政府上訪嗎?”
田主任吃了個沒趣,知道自己份量輕,點頭哈腰的說:
“那宋市長您忙著,我回上班去了。”
宋遠平囑咐大家:
“年輕的同志往後面讓一讓,讓老同志先解決問題。”
等排好了隊,排在前面的一個老同志顫顫巍巍的說:
“市長,您是咱黃州市裡的大官,老百姓吃不上乾淨水,您能解決不?”
“您是城區的,還是農村的?”
“我是城區的,是城北區青年社群的,我們那裡已經吃了兩年的渾水了,社群不管,水廠也不想管,您瞧我這頭髮,因為吃這些髒水都快掉光了,您能管不能?”
宋遠平拿出紙筆:
“您再說一下您的地址。”
近兩個小時過去了,宋遠平不厭其煩的詳細記錄大家遇到的問題,並安排陪同在身邊的政府工作人員逐一進行情況落實,來訪的群眾們都很滿意,有幾個人還現場鼓掌叫起了好。
人走的差不多了,排在後面的一箇中年女人一臉病態,滿面愁容的走了過來:
“領導,我是中倉縣人,也是一名農村小學教師,我已經兩年多沒領到工資了,我愛人為了養家餬口去縣城扛活,去年也被貨車給撞了,為了保他的命,我把親戚鄰居全都借遍了,到現在他還躺在床上下不了地。領導,我家現在連買米的錢都沒了,來市裡的路費還是街坊鄰居們湊的,我實在想不出別的啥辦法了,請您幫忙解決一下我的工資問題吧?”
宋遠平心裡一沉:
“同志,兩年多了,你就沒領到一分錢的工資?”
女人眼裡含著淚:
“領導,不光我沒領到工資,我們中倉縣農村小學大部分教師都沒領到工資,有些老師實在堅持不下去,就自動離職了,我捨不得那些孩子們,還在堅持。”
“那據你瞭解的情況,縣城的教師們領到工資了嗎?”
“我打聽過了,縣城的老師們就從沒被拖欠過工資。”
宋遠平拍案而起:
“真是豈有此理,縣城的教師是教師,農村的教師同樣教書育人,你們縣委、政府是怎麼搞的嘛,怎麼能這樣區別對待?你留下個電話,今天下午我要親自去你們中倉縣解決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