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民政局,顧洪斌才意識到周青梅是來真的。
顧洪斌高抬下巴,一副施恩的表情:“周青梅,離了婚誰還要你,你可得想清楚了。”
周青梅給了他一個冷淡的眼神,抬腳進去了,顧洪斌很沒面子,又不好離開,跟進去的時候還在罵罵咧咧。
“周青梅,老子才不稀罕你,離就離了,把白眼狼一起帶走。”
這年頭離婚的人太少了,辦理業務的工作人員也勸了周青梅幾句,周青梅心意已決,工作人員作罷,立刻辦理好了離婚手續。
顧洪斌拿著離婚證出來的時候,看著頭也不回離開的周青梅,不可置信的說了句:“周青梅,你不要後悔。”
周青梅直接回了顧家,帶著早就收拾好的行李,牽著顧子嫻的手離開。
“姐姐。”四歲的堂弟顧子磊從屋裡出來,眼巴巴的看著她。
顧子磊的媽媽也就是她嬸嬸,兩年前就離家出走了,再也沒有回來過,顧子磊也是爺爺奶奶養著的,他父親在外打工。
顧子磊是顧家的孫子,顧爸一直想要個兒子,對顧子磊比對親女兒都好,爺爺奶奶也更偏愛顧子磊。
誰能想到,一向內向的顧子磊長大了會走上賭博這條路。
顧子嫻張了張嘴,最後說了句保重,跟著媽媽頭也不回的離開。
顧家在村子裡面,距離大馬路還有一段距離,顧子嫻一路看著自己故鄉,在心底說了句再見。
路過一家磚瓦平房的時候,一個揹著書包的男生正放學回來,小小的男孩眉眼很清秀,衣服乾乾淨淨的。
顧子嫻愣在那裡,腦子裡浮現回憶。
是他。
高歌。
小學的時候,媽媽讓他帶著自己上學,上學的路上,是他牽著她的手走到村裡的小學。
六年,每天他們都一起上學放學。
他話不多,一點也不像別的男孩子調皮搗蛋。
後來上了初中,他比她大兩屆,因為住校,他們也很少碰面。
就算週末放假回家,她看見他,不敢說話。
後來長大了才知道,那時候,她不敢跟他說話是懵懂的暗戀。
再後來,高歌搬家了,聽奶奶說,他們搬到大城市去了,過年才回來看看老人。
後來每年過年,她都回家看看。
那一年,乾淨俊秀的少年回來了,只不過他坐在親朋好友裡,她只能遠遠的看一眼。
再後來,她去了外地打工,談了戀愛結了婚,便很少回來了。
記憶重疊,種種情緒湧上頭,顧子嫻忍不住叫了一聲:“高歌。”
對方停下來,看著顧子嫻跟媽媽擰著的行李,小聲問道:“你們要離開了?”
顧子嫻鼻音很重的嗯了下,放下手裡的東西,鼓起勇氣抱住他:“我要跟媽媽去別的地方生活了。”
高歌拍個拍她的背,輕輕的推開她,進了自己家大門,留給顧子嫻一個背影。…
“原來是他啊,你的初見。”妲己總算想起來了,那個夢裡的男子是誰了。
這不就是長大後的高歌嘛。
只不過那個白衣女人看不清模樣,也不知道是不是顧子嫻。
顧子嫻聲音悶悶的:“不是我,是他女朋友。”
“奶奶和我說過,有一年高歌帶女朋友回家過年看奶奶,女朋友很會滑冰,整個村子裡的男男女女都出來看她,說她像個天上的仙女。”
所以,這個女人顧子嫻沒見過,是她自己想象的畫面,這隱隱的執念,在心底久了,就入了夢。
顧子嫻嘆了口氣:“只是上輩子年少時的暗戀罷了。”
妲己卻知道,她心裡的遺憾跟執念很重,若不然,為什麼重生回來的時候什麼記憶都沒有,卻有這麼一幕。
但不是說高歌有多麼優秀,顧子嫻對他多難忘,而是在顧子嫻的童年裡,高歌就是所有的美好。
顧子嫻所有美好的童年記憶,還有少女懵懂的感情,都是跟高歌有關的。
媽媽沒有離家的時候,父母在外打工,顧子嫻是孤單的,同齡人只有大她兩歲的高歌跟小兩歲的堂弟。
上了初中,情竇初開的顧子嫻對高歌有一份說不明道不清的懵懂感情。
後來因為種種,成了遺憾,高歌就是她童年裡的光跟美好,所以才念念不忘,執念越來越深。
妲己突然想到了什麼,直接奪過身體控制權,對媽媽說道:“媽媽,等我一下